年之后她头一次来前院,还是和以前一样毫无变化。
一脚迈进屋内双腿跪在地上与地板发出“噗通”一道沉闷响声。
“这是作何,有话好好说就是这成何体统。”主位上的男人将手中茶盏重重甩在茶几上不满说道。
她这才抬起头坚定的开口:“女儿有一事相求。”
“若是为了和亲一事相求,现在回去我就当作没发生。”
话音刚落她立马接着说道:“和亲可以,我母亲的骨灰您得交给我。”
这是他头一次听见她开口提要求,主位上的男人眉头紧锁。
“若我不答应呢?”
听到他的话,她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从头上取下一把银簪抵在脖子上。
“父亲若是不答应,那便换个女儿替我去和亲。”
听到她的话他满不在乎睨了他一眼。
他就不信一直胆小如鼠的人敢真的动手。
她将手中银簪刺入脖颈一分,鲜血流到衣领上绽开衬的皮肤越加白皙。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眼前这往日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女儿有一天会以死相逼。
他本不想妥协,可想到大女儿不得不点头答应。
“前提是你成婚后,才能拿到你母亲的骨灰。”
见他同意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起身行礼了礼后忙跑向翠竹苑
吃过多年以来第一顿饱饭后她感到异常满足,这是她在母亲去世后吃过的第一饱饭,她的心情就像拨云见日般。
倒是奶娘看见她脖子上的伤口担心的一直抱怨。
她吐吐舌头幸亏扎得不深,否则可就不是叨叨了。
将奶娘哄去休息后才安心睡觉。
一大早她就被抓了起来试嫁衣,从头到脚打扮一番,原本就精致的她有了淡妆和华服的装扮则是锦上添花。
还未等回过神来便被夫人身边的嬷嬷拉着学习规矩。
嬷嬷因着受了夫人的指令没少折磨她。
奶娘看着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反倒是她学的认真至极,丝毫没有不耐烦。
嬷嬷见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也不愿在搭理她只让她去一边练习,自己反而像是女主人一般坐在主位上悠然地喝着茶。
几日下来还真学到了不少东西。
到了出嫁之日都没再被找过事。
坐上前往大梁的轿子上看着自己被封为永安公主的诏书,她感觉无比讽刺,明明以前的生活没有一刻安宁,如今远嫁他国却得来个永安公主的封号。
如此想泪水也不禁滑落眼角,也不知是对前途的迷惘还是恨老天爷待她不公。
前往大梁的路途遥远一路上听着奶娘描述从旁人口中自己未来夫君的丰功伟绩,何等风姿,她却提不起半点兴趣,只觉得今年的冬天异常寒冷。
马车一路颠簸让她本就不算健康的身体雪上加霜。
别无办法送亲队伍只能进入沿途的城里修整。
连着两日为休息好到了驿站倒头便睡了过去。
哪知未过多久便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还是奶娘发现的,急忙找了大夫,但因规矩还未成亲的姑娘不能面见陌生男子,大夫无法把脉只得抓两副药让奶娘熬给她喝。
喝完药准备躺下再休息会儿却被楼下的热闹给吸引她凑向窗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隐约看见一条长长的马队中间跟着一定大红轿子。
马队给这座毫无生气的小城带来了许多话题。
她同样被眼前的马队深深吸引她,眼神中透露出羡慕的神情,她多么希望这顶轿子是来接自己的。
这顶轿子正如她所想一般稳稳落在了驿站门口。
最前面骑在枣红马上的男人身穿赤红飞鱼服,外披银白软甲的男人飞身下马。
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此刻围观的群众却兴奋起来。
“听说林岳和亲公主就在里面,将近不会是来找她的吧?”
“怎么可能?传闻将军不近女色,怎会为了一个女子失了礼数!”
“怎么不可能,公主要和亲的人正是将军,身为公主未来夫君接自己的新妇有何不可”旁边人不赞同的说道
正当她看热闹看的入迷时,砰砰—两声敲门声传来。
她惊的打了个颤忙让奶娘前去看看。
奶娘将门打开一脸惊讶,眼前这个男人不正是马队最前头的男人。
在外头时看不真切,此刻站在眼前奶娘才发觉这人竟生的一张与大梁截然不同的面貌。
大梁单眼皮居多,皆是黑发黑眸,可眼前这男人确是一头棕色头发还带着些微卷。
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人看时泛着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看着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全然不似盛京中年轻儿郎那般周身的纨绔之气,倒像是久经锤炼出的一块寒铁。
少了些许的少年之气却多了几分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听闻夫人路上舟车劳顿,所以特来接夫人回府。”男人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砸在了她的耳朵里。
她听见男人声音心里顿时一阵悸动。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吗,好高大,看起来很不好惹,即使他看起来英俊异常。
男人见她呆愣在原地,上前拿起盖头不由分说的盖在她的头上。
又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披在她瘦弱的身躯上。
身上的披风还带着男人的体温,沾着一抹淡淡的清香,闻起来很是安心。
原本因紧张而“噗通,噗通”乱跳的的心在此刻得到了安抚。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一双结实有力的双收打横抱起。
她本想挣扎,男人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动,当心掉下去。”
听到他这么说她也不敢乱动,双手因为紧张而僵硬的环住他的脖子上。
她的这一反应让男人感到一阵愉悦,心中暗自窃喜自己这未过门的夫人正如母亲所说中一般乖巧惹人怜惜。
早在几天前他便接到圣旨与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