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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廷(2 / 3)

闹。”

言仲廷缓缓落座,戏言道。

却是不然,他也是在暗处踌躇许久,特意避了白璎璎才“恰到好处”进来。

他还是知道这些正室偏房的私下龃龉的,不愿在发妻前怜惜白姨娘,亦不助长正室的威风。

言仲廷是个极好脾气的人,酒醒时听泥心书屋的奴仆叽叽喳喳了几盏茶功夫,便晓得了昨日的闹剧。

紫蕊紫苏面面相觑,皆心知主君与夫人有要事可叙,便自觉告退。

宋端娘正襟危坐,也不正眼瞧这枕边人。

言仲廷瞧了她几分面色,愈发猜疑不定,于是自哂道:“昨夜是江兄请客作伴,端娘……你也晓得,夙园不算是满楼红袖招的去处。不知不觉便醺着了,回府还牵累你忙前忙后。”

言仲廷将手中收紧的木匣摆在小桌案上,又悄然往宋端娘处推了推,似是讨好又是心虚的模样。

“近日列族数家登临,倒是劳烦你……况且这官位升来不明不白,我左思右想,许是与鲁国公承爵有关……”

“官人慎言,要说是内宅,那不过是妾身分内之事。至于前院,是官人翰林十载,简在帝心罢了,与鲁国公有何干系?”宋端娘自他一进屋就绷紧了心弦,这番话听去便急然打断。

二人皆知权不可妄言未免祸及自身的道理,但还是忍不住一个暗自揭短,一个着急收敛。

微风拂过帘间所缀的青缨,堂内霎时静然。

“端娘与我,究竟还是生分了,罢了,”言仲廷沉下语调,忽地话锋一转,柔声道,“昨日路过沈楼,瞧见双玉镯,想来与你甚是相配……”

宋端娘这才瞥了一眼木匣东角处的昙花印。

言仲廷旋开了云纹锁扣,只见其中静躺着一只成色上品的清紫玉镯,莹润照人,品貌非凡。

他只见宋端娘轻合上匣子,便摆在旁侧不与理会。

也是呢,那临都宋家的嫡长女,出身显赫,什么琳琅玉质没见过?怎会流连俗物?是他不好,究竟是一晃十年也没有给发妻想要的日子。

言仲廷惴惴不安起来,却忽闻那块捂在心尖上的冰块终于有了反应,便抬首。

“官人有心了,沈楼所出,自非凡品,只是往后不必如此耗费……是了,官人心念那瀛山客的孤本我已托人寻来,就放在书屋西窗前的闲案上,官人想必看到了。正逢月末,妾身还要对各个商户田庄的账目检疏明细一番。官人自便吧。”

竹帘青缨轻晃,宋端娘起身正要往外去松口气,柳眉一拧想起有何事情般,转身定步,于言仲廷面前端端正正行了一礼,低眉垂目着,倒有两分白璎璎的顺然。

“妾身还未恭贺官人青云之喜,这便以礼补上了。”

轻飘飘一句话,瞬息间,宋端娘便消失在了屋中,似乎不耐与他相处。

那无声无息的内室里,不论是十年前的青衣书生,还是今朝的中书侍郎,静默坐着,厅内空荡,仿佛自始至终都是独自一人。

……

回去东院路上,言朝兮低着头喏喏跟随在碧荷之后 ,旁人见着,只料想二小姐昨个顽皮被责罚了这般怯怯而已。

其实不然,言朝兮前额的碎发遮住了那双扑棱飞的目睫,不仔细瞧,她的眸子里是满满的雀跃,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方才和爹爹说话了!

一刻钟前,言朝兮趁着姨娘与母亲谈话那会,沉静地站在廊下,目中无光,少顷间,她还是被一只苍白欲落的蝴蝶吸引去了。

它绕过假山耸立,草木葳蕤,一个极不引人注意的廊外转角口,却露出一片空青色竹叶暗纹衣袖,稚嫩纤弱的蝴蝶翅逐渐静了,就那样攀伏着。

言朝兮眨巴着眼眸,好奇着那人那蝴蝶怎么不动,于是她一点点移动着脚步,歪着半个脑袋望去。

是爹爹!

言仲廷也发现了言朝兮的注意,便顺袖轻轻抖落了那只蝴蝶。

之后言朝兮只见他笑了,朝自己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来。

她抿了抿唇,本能便晓得察言观色起来,正正经经行了尊礼,便照着姨娘的旧样侧身颔首垂眸于地。堪堪六岁,但两肩已然是里缩抱合,有怯怯讨好之意。

言仲廷一览言朝兮的行态,眉头拧起,目光黯然。

兮儿是璎娘本不足月得来的女儿,从未严加约束,性子往好听说是温吞,但若是去临都勋贵千金圈里,不论年岁,便是显得小家子气了,这般身份,可能讨人欢心,或许得好人家么?

可如若……毓姐儿还在,总是阿端所生养,便是熏染几分宋家的门风,身矜气正,那有多好。

言朝兮掐紧了聚拢的指节,小孩儿眼力好,她悄悄抬首瞥去,望见阿爹那副她已经在很多人脸上瞧过的神色……那种失望又好似担忧,到底有多少次,有多少人这样看过她,她也不记得了。

那些人有石嬷嬷,紫蕊姐姐,还有……母亲。

我又做错了吗?言朝兮暗想,小指骨节已经掐得毫无知觉,密长的目睫轻颤,仿佛随时要凝出珍珠来。

可是姨娘就是这样教的,要藏拙守缺,旁人注意不到,所有麻烦都不会有。

至少见到爹爹了呀。

爹爹身边那个瘦小的小厮明砚还躲在言仲廷背后,冲言朝兮无顾及地笑了。

这乍然让言朝兮想起前些天给那个笑嘻嘻的明砚小郎送伤药,他讲:“二小姐,你至少有言大人和姨娘,不像我们这等人,孑然一人,也许哪天便见不到太阳了。”

那个躲在暗处手臂烫伤得快撕下一块皮的小郎,和夜色融为一体,嘶嘶地叫,却不说疼,咬牙扯出张笑脸:“二小姐,你真善良。”

“二小姐,作为答谢,三旬过后,我就告诉二小姐一个秘密,好不好?”

“三旬……是什么?”

“二小姐啊二小姐,”明砚以一种你真没用的眼色瞅了瞅她,拍了拍她的肩示意,指着那棵古树。

“你看,你呢,往小东院里那颗老槐树身上每日刻上一痕,刻上三十次。我就来告诉二小姐,到时候啊……事成了,云霞日昏,老鸦归巢,还了这一报,就骑牛回临水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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