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回房里。
进了房看着大花脸似的人,时闻又拽起她进浴室,用毛巾沾热水在她脸上卸妆。
有人妄图挣扎,时闻手上挤好男士洗面奶,正在打圈。
他长腿一伸,将浴室门踢到关上。想逃的人便没了出路。
“过来,”他把打发好的泡泡涂在她脸上,语调放缓说,“洗干净了,才能睡觉。”
江唯一的脸被适中的力道揉搓着,舒服过了头的感觉让她仿佛置身在云雾中。她乖乖抬着脸让他揉搓,透过浓密的泡泡看见有人眼睛毫无情绪,心不由得颤了又颤。
“你跟我一起睡吗?”
“不然呢?”
“好。”江唯一点点头,这下完全放心。
洗干净脸,女孩的脸清秀过头。
一眼望去,是从头到脚的漂亮。
她的眼睛是杏仁形状,水润饱满。看人的模样眼尾下垂,精致微翘的鼻尖泛红,软糯无辜又可怜。
她脸蛋透白,用热水触碰过后皮肤有些红,其他地方滑腻似雪,和黑茶色的柔顺头发十足相配。
时闻摸上她蓬松的花苞头,手轻轻动作,她的一头长发便倾泻而下,披在羸弱肩头。
江唯一抬眼望他,唇素净苍白,眼睛剔透莹亮。她勾起两个小小酒窝,时闻刻意将视线移开,不去注意她。
仿佛这样,就能问心无愧。
-
几小时前的外卖还一动未动,时闻征询过江唯一的意见,拿外卖到厨房去加热。
原来的那张小纸条被他悄无声息粉碎,端了外卖出去时闻才想起一件正事。
——江唯一还没刷牙。
“算了,”看她拿起勺子吃得津津有味,时闻垂眼再次强调,“算了。”
吃完刷吧,也无所谓了。
他没动筷,起身走进厕所。
时闻望见镜子里苍白憔悴的自己,左腮被牙刷顶出个不大不小弧度。他想,他是真的不喜欢邋遢的人,但他偏偏——
可能有病。
解决完便当,时闻从衣柜里翻出了新被褥在自己的床侧铺好床,他招呼站立在门口怯生生的女孩:“过来。”
江唯一扭捏走来,身上套着他的宽松睡衣。
过于宽大,滑稽到像个小丑。
“睡这?”她明显是有不满的情绪。
时闻点头:“不喜欢可以不睡。”
江唯一深深呼吸,鼓足勇气:“算了,睡就睡吧,你陪我一起就行。”
时闻:“我不睡这。”
“?”
“我睡床,”无情的人再次确认,自己躺在床上,眼神慢悠悠将她从头扫视到尾,“你不睡?”
江唯一:“……”
“算了,将就一晚。”
“你不用将就的。”
“……”
江唯一这回是真来了火,她转身走向门框的地方,脚步几乎没有一刻的迟疑。身后掀开被褥下床的声音传来,时闻即刻走到她身边,她的指尖被他轻攥住。
“还是…”他迟疑说,“将就一晚吧。”
“呵…”
江唯一笑了声,被他拉扯着到地铺上,他给她掖好被窝,给她塞好枕头,甚至连床头的小夜灯都贴心放到她的身边给她打开了。
但他却回了自己的床上。
啪的一声,顶灯关上。
整个房间堕入黑暗。
江唯一睁眼望着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望不到。身侧床上有呼吸声,她的呼吸于是也放轻,手脚蜷缩在被窝里,瑟瑟控制自己的脑海不去想在烂尾楼里发生的一切事。
其实她这几天里,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她回到逼仄窄小的房间,眼睛被黑色布带蒙上。
双手双脚被麻绳束缚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后来她从绑匪的手里得到了一次打电话的机会,她嘴里的布条被取下,她高兴地打电话给时闻:“男朋友,我被绑架了,我在烂尾楼里,快来救我。”
时闻的声音冰冷而陌生,他说:“我不是你男朋友。”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
眼前重陷黑暗,江唯一的感知堕入无边深渊,像是无意闯入了野兽的巨口,反复挣扎到脸上薄汗透出,依旧没有一桩可以解决的机会。
头侧的小夜灯在散着微弱的光芒,江唯一抖抖自己睫毛,喉咙里轻唤出声:“时…时闻。”
说过要去陪她看烟花的人,说过要当她男朋友的人,甚至还在许诺明天会和她一起去见他的“情敌”。
但眼下,他竟然生生地把她抛在床上。不管不顾,无情到了透顶。
“胆小鬼。”时闻揶揄一句,接着翻身下床。
他的怀里很温暖,从身后抱着她像是太阳驱散所有阴霾,江唯一重重呼吸一口,蜷着身子,往他怀里挤了挤。
时闻身上穿着套睡衣,她穿的也是他的睡衣,睡衣材质单薄,两层布料隔开肌肤的亲密,但她的心脏依旧微颤。
她没有和男孩子一起睡过觉。
这一回,是第一次,和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亲密睡在一起。他抱着她,呼吸均匀安静地喷洒在她的颈部,眼睫或许低垂,不然她怎么会感知到痒痒的触碰。
挠着她的心。
时闻拖着调子,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透出一股缠绵缱绻的味道。
“我可能不喜欢你,但是我会开始尝试去喜欢你。”
江唯一的心里泛酸,像是碳酸汽水又倾倒,各种各样咕噜咕噜的口味混成了一片,五味杂陈偏偏她还一口闷了。
追着时闻到他家里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见她过于敷衍不予回应,时闻起身按开灯。
日光灯骤亮刺眼,男人坐床头,逐渐撩开睡衣衣摆。
江唯一气息一滞,见到他背过身,清瘦皙白的背部一点点呈现在她眼前,背上被火焰燎过的印记深刻,印在她的眼中。
时闻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