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
“那你握着我的手,就不会再紧张了。”
毫无意外,有只温暖的大掌覆在她流动的血脉上。
隔着层皮肉,江唯一抬眼看时闻,却好似察觉到他心跳。
主持人放下话筒,肃穆的氛围一瞬躁动。
起拍价一亿,增价幅度一百万。
争先恐后的竞拍声将所有人耳朵淹没,江唯一不紧不慢用空出的手举起竞价牌,从容冷静说:“二亿一千万。”
之后,她没再出声。
她在网上查过经验,因此也和时闻解释:“能来拍卖会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能坐这里肯定是备足了资金的,但我们不用慌,往往能够成功捕捉到猎物的人,都是那些在暗地里伺机而动的人。”
“嗯,好。”时闻淡淡应。
江唯一有些儿挫败。
觉得自己浪费了口水。
几分钟过去,她又蠢蠢欲动。
时闻不着情绪,抢占先机:“拍卖这种活动,玩的就是心态。”
“……”
江唯一硬头皮:“如果心态好,拍到白菜价地皮,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心态差,那一切都完了。”
倔强似的补充完毕,江唯一和泄了气的小皮球一样,软趴趴贴着她身后的靠椅,没什么心思去注意形象。
又过去几分钟,见情况差不多,江唯一彻底贯彻她的拍卖理念,举起手中竞价牌:“四亿二千万。”
全场安静,压价声音销声匿迹。
雪肤红唇的女生处在镁光灯下,马尾松松散散,整个人有着种安然处事的气质。
哪怕泰山临于前,也面不改色。
这个数字,让绝大多数人不敢再竞争。
起拍价一个亿,截至目前,拍卖价已经将这块地翻了四倍,在以往的拍卖中不是没有更夸张的情况出现,但初生牛犊不怕虎,新官上任三把火,江唯一用两句谚语将目前情况分析得明明白白。
她往身后的座椅靠靠,有了种占据上风,稳坐江山的架势。
“五个亿。”
下一秒,她拍卖价被压下。
错愕回望,李彻兰白色西装,温文尔雅,坐她和时闻的右后方。
她一直没注意。
漏了个致命关键。
想起蒋诗诗说过的修罗场,江唯一张张唇,五亿一千万的词句在嘴边犹豫难开。
事到如今,她很难不怀疑,李彻兰是觉得她驳了他们李家的面子,惦记着今天一次性找回来场子。
她压回去,他再抬价?
将一块本来市值最多五亿的土地,活生生抬到不可预计的地步?
李彻兰喊过五亿,全场没人再出声。
他们安静到缄口不言,像是默认这块地所属权会落在李彻兰身上,毕竟李家最近在江北的形式大好,没人觉得自己有能拼过李彻兰的实力。
只能翘首以待,看会不会丛林之战。
过一会儿,江唯一举起了牌子:“六亿。”
然而,过几秒李彻兰像是死盯她,咬着不放:“六亿一千万。”
江唯一僵直身子,咬咬牙,迟缓地开口:“七个亿。”
全场哗然。
谁都知道,这块地的拍卖价已经远远超过了它实际价格,再这么争下去,谁都讨不了好。
应了那句古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后半句虽然没那么贴切,但剩下的人也可能抱同种看好戏的心态,想知道最终谁会改变江北未来局面。
江唯一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泄了气般,望向时闻:“如果他再喊,就算了吧。”
“不想让江家垮台?”
这块地的不确定因素过多,的确有可能联系到。
但江唯一摇摇脑袋:“不是,我不想让你家里人失望。”
时闻的小舅舅,她记得他严苛的样。
时闻今天的西装很普通,黑灰色调,领带普通的平结系法,他眼神没焦距地落点某处,与此同时,江唯一的左手被他蕴藏生机的温暖手掌覆盖:“你喊。”
“大不了,我再去哭一次。”
江唯一迟疑着,眼睛逐渐明亮。
她状作不经意的,将自己的发圈拂了拂,笑靥如花:“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