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可控的人事变动和他不知道的意外情况,三九的评级被推迟,当然任务还是要做的,保险起见,分配给他的是三级任务。
辅助监督开车带他走,到目的地,放账,找咒灵,绂除,三九摸出手机一看,才过去一个小时。
这是一所私立小学,空荡荡的路面不时飘落两片枯叶,门口的圆形喷泉在阳光下闪耀着粼粼波光。
三九正往学校大门走,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犹豫着摁了接听。
“有事?”
“你在任务地点对吧?那所小学?”
“是啊。”
“快点往外走啦,有几个诅咒师正在往你那儿跑!拦住他们!”五条悟讲话有些含糊不清。
“……你在吃什么?”
“流心、唉,干什么……别闲聊了,三九,他们快到你那儿了。”夏油杰抢过手机。
“怎么拦?”他快速朝大门移动,在树后悄悄观察,“打晕?打死?”
“呃,打晕就好。”坐在咒灵上的夏油杰想了想道。
“明白。”
发丝扫过眼下暗红的疤痕,三九站在街头,视线飘忽地落在四周,耳边钻进几句人类的交谈。
“小鬼真是阴魂不散!”
“大哥,那是五条家的六眼?”
“不是他是谁!”
“这……”
北方传来风声。三九微微侧转身体,目光锁定在北面的几条小巷。
听起来似乎只有两个人。
袖中的匕首紧紧贴着手腕的皮肤,他安慰般摸了摸刀柄,这次用不到它。
脚步声,衣服摩擦的声音,呼吸声,珠串碰撞的脆响。
灰尘在明暗交界的拐角肆意飞舞。
三九估计着距离,轻手轻脚跳到巷口,收敛呼吸,掌心凝出两道风刃。
埋伏嘛,他很拿手的。
在两道人影踏出的瞬间,三九弹出风刃,身形一转,两道血色自脚腕迸溅而出,趁他们跌倒的瞬间,三九用咒力一掌一个将他们拍晕。
反应力太慢啦。
三九提着他们死尸般的身体走到路边等待。
辅助监督将车开过来,挡住疑似路边行凶的三九和昏倒的两个诅咒师。
“我拦住了,你们在哪儿?”
“马上到。”
“好,挂了。”
他收好手机,站在原地,校服上溅了两滴血,还好衣服颜色深,看不太出来。
远远看见两道人影,三九从车后走出,朝他们招手。
没等他们走近,三九心头一跳,风声汇聚,有刀刃划破流风的屏障,直朝他后脑而来。
第三个人!
三九抽出袖中匕首,在群风的簇拥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扭身面对破空而来的长刀,他没有惊慌,眼眸倒映着翠色的光点,近在咫尺的长刀刀面光滑如镜,反射着冰冷的日光。
兵器相接,发出一声脆响,不可见的火星在翻腾的咒力中湮灭。
瞬息之间,三九撇开长刀,匕首直上,直取执刀人的咽喉。
动作果断利落,他冷静地望着诅咒师因愤怒扭曲的五官,没有犹豫地横刀斩切。
偏头躲过拔刀带出的鲜血,银灰的发尾不可避免地沾染上几滴圆润的血珠。
□□砸在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
三九不在意地往旁边挪了两步。
快速赶来的夏油杰和五条悟自然看到了倒在路边的尸体。
“忘了告诉你一共几个人。”夏油杰略一皱眉。
“这不是很好吗?”五条悟举着冰激凌,眉梢微扬,“一个拿小屁孩当人质的烂人。”
“你早就看到他了吧,在他动手之前。”三九手拿沾血的匕首,转眼看向看戏的白毛,语气恹恹的。
他的六眼他已经领教过了。
五条悟无所谓地点头。
三九:怎么会有这种人!!!
这两个真是……夏油杰扫了一眼尸体,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什么。
辅助监督打电话叫人来清理现场,他倒没有被尸体吓到,在回去路上还给三九做了相对完整的介绍:“一般情况下,任务过程中诅咒师死亡不会对咒术师造成影响,但是,诅咒师身上可能会有我方需要的情报,所以高层鼓励活捉。”
“哦,”三九偏头看向开车的辅助监督,“怪不得当时的咒术师没杀我。”
“还有,你看起来有点眼熟。”三九打量着他的脸。
“我是西宫田直,西宫家的旁支。”
“原来如此。”他和西宫家的人却有几分相似。
“家主很看重您。”西宫田直笑着说。
三九随意嗯了两声糊弄过去。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那位只见过一面的父亲,和名为“西宫灵祀”的孩子的生活,三九没多大实感,它们就像悬浮在他眼前的透明幻影,那团模糊的暖色代表着血缘和亲情,是他从未期盼也从未得到的东西。
而他不想再失去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要。
夏油杰和五条悟没和他一起走,他们需要跟辅助监督前往下一个地点,比他的任务复杂繁琐得多。
三九跳下车,跟辅助监督道了声再见便往校内走去,绕过教学楼向后,高高的台阶下是宽阔的操场。
秋日天高云淡,天空湛蓝。
穿着运动服的几个女孩在操场上锻炼,两个前辈和一个他认识的家入硝子。
三九奇怪地看了一眼,然后回了宿舍。
他想回去吃点东西,顺便看一看电视。
下午,三九出来散步,远远听见呼啸的风声,和兽类的嚎叫。
他爬到树枝上远眺,不禁目瞪口呆。
“是不是超级棒!”五条悟拍着虹龙的头兴高采烈。
“……哇哦。”虹龙掀起的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家入硝子叼着烟,发出无意义的感叹。
很怀疑她是不是生活在少年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