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猜不到吗?那事一出这对可怜夫妻在哪也混不下去,只能仓皇逃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去,李为佩还算有良心,一直依附扈江离爬上位,对她也情深义重,堪称没有底线,出了事就算恨自己无能也不敢怪罪扈江离,可扈江离怎么能接受自己的错误毁了一切,加之身份待遇落差太大,情绪愈发暴躁失控,几次之后李为佩忍不住了尽显劣根性,落在扈江离眼里可就成了导火索,然后……”陆岂惟顿了顿,挑眉,“她失手杀了李为佩。”
“所以扈江离彻底失了理智和主意,这时候您的人告知她害她唆使李为佩的元凶,再提点一下,一切就成了,是不是?”
陆岂惟但笑不语,默认了这个猜测。
“那么推理故事到此结束,您知道我的情况,我保证您很快就能找到,其他的,我再多做就打草惊蛇了。”
“陛下,您这反水反得藕断丝连,我实在搞不明白,您到底算是哪边的啊?”
“哪边都不对我好,那我没道理以德报怨,谁也别舒坦,不好吗?”
陆岂惟噗嗤一笑,转身走出房门前还要争个口舌之利:“一国之主,可悲啊……”
奚有木似乎已经微笑成了习惯,每次弯起的弧度都标准得恰到好处,听到此话她突然咧开了唇,笑出一副灿烂的模样——那笑容几近完美,却也撕心裂肺。
“陛下,您还好吗”
明铮快步走进,似有要事禀告,但看到奚有木脸色登时一愣,奚有木微微皱眉,看着明铮担忧的目光浑身不自在,她低笑一声,摆摆手:“障眼法而已,明舞很快便会来,怎么了?”
“左统领准备动用梁家军,鹏国皇宫最近也有异动,洛顾问来信问您该如何处理?”
“我们在梁济沧身边的人还好吗?”
“尚可,与梁先生联系紧密,在组织内未暴露身份,但影响范围不大。”
“够了,梁济沧这些年也算有长进,我们帮扶了这么久,他总不至于还对左献闻风丧胆。至于鹏国……托他们的福,我对那里再熟悉不过,明日此时你再来找我,将我给你的信送往鹏国皇宫我们的人那里,他们再怎么异动也没用了。”
“您是想……可如此大动作不会惊动统领那边吗?”
“所以需要鹏国的储君来背个锅啊,不长点教训以后怎么做好国王之位?放心,信里我会详细写明如何借彭榛之手动作。”
“可是万一暴露了……”
“那又能如何?”奚有木轻笑,“我命在,他们动不得我。不过你担心得对,能少一事是一事,那就给他们找点麻烦——让洛教授动用那批‘陆家家臣’吧。”
“可那不是您与陆岂惟交易的筹码吗?”
“嗯?洛闻是这么和你说的吗?”奚有木笑眯了眼,有点感慨洛闻这婆婆妈妈的心思,“她想为我留条退路,不过不必了,凭陆岂惟的性子,有没有他们没什么区别,而我也不敢再想其他了,不过……这事先别告诉洛闻。”
“陛下,”明铮突然单膝跪地向她行礼,“您应值得青史留名。”
“可别,我可不想死后被想复国的先祖们戳脊梁骨,”奚有木扶起明铮,“现在还不知能否事成,我与你们也不过求个心安而已,我们自己知道所追求的是‘大义’就够了。”
明铮似乎为她委屈起来,点点头便红着眼眶匆匆离开,奚有木心里颇为为明铮对她的尊敬不值,她知道自己口中的“大义”全是欺己欺人的屁话,说什么拯救众生顺应历史大势所趋,她不过是叛逆地不想遂了那些人的愿而已。
可她这辈子绝情绝爱行尸走肉,太需要一个冠冕堂皇、所谓“大义”的理由慰藉如此荒凉无奈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