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献陡然僵住，只觉得宛若一桶冰水从头浇下。
“她……都知道？”
“知道。”
说话的是洛闻，左献看到她来彻底失去了反驳的力气，怔怔地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洛闻哑口无言。
奚有木看她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什么啊，原来她也会于心不安吗？
她害死了那么多人，竟然会为背叛一个本来就带有目的接近的儿时“伙伴”而愧疚心虚吗？
“左统领，您不用这样，”洛闻与奚有木难得有同感，左献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就好像她和她真的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一样，“我和主上说过，我不亏对您，您也不欠我，我们两家之间的恩怨在左家成为统领时了结，我和您的恩怨也在我成为洛闻后一笔勾销。您不必担心我会瓦解您的权威，我只是认为复国要保证主上的绝对领导。”
“而目前，我和您的最大分歧在于对于女互协的利用上，现在确实不到利用的时机，我在那里待了几十年，国际组织没这么好糊弄，在政治斗争里不站队是基本原则，我们不能做这种荒唐事。”
左献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很紧张了，陆岂惟神通广大步步紧逼，眼看他就要把矛头指向所有贵族，等他什么都操控好了我们还来得及复国吗，我们付出的所有努力和准备都要白费吗？”
“那就杀了他呀。”奚有木微笑，“反正现在他要是死了谁也猜不到是我们动的手。”
“主上，不要说气话。”洛闻扶额，“陆岂惟现在死了他那些势力不就放虎归山了？那时候把国内搅得一片混乱您如何收场？”
“国内一片混乱，你们帮我平乱，我再顺势登位，多完美啊。怎么，早先敢替我把什么决定都做好了现在到最关键时刻又什么都不行了？”
“主上！”洛闻无奈，她算是看明白了，奚有木诚心想营造一个任性甩锅口不择言的形象，顺便和她撇清关系，可是左献若是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哪还会顾忌心底一点所谓“内疚”？
“要不然那还能怎么办呢？陆景行被你们害死后我失去了母后最后一道保护，他遗患无穷又得我来收拾烂摊子，林冕这群贵族本就虎视眈眈，若是换国名他们可就不是特殊阶层了，恐怕会更不安生，而且就算你们控制得了奚国的舆论，那来自国际的压力呢？我们内乱未平，哪里强大到抵抗得了外界施压？想要光复海莲，通过陆岂惟的手把奚国贵族铲干净然后再让他被‘仇杀’然后我‘不得不’被推上掌权位，借此慢慢改回海莲旧制，这是最好的方法。”
编得她都快信了，洛闻蹙眉不语，心里暗自摇头。
左献一时也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可行性——事情发展到现在，很多可能都被堵死，若是还想计划进行下去，就不该在此时纠结于矛盾，事成后秋后算账也来得及。
“帮助陆岂惟铲除奚国旧贵族，事成后将他除掉，这些我向您保证我们会做到，同样，希望您不要让我们失望。”
奚有木扬唇：“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