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她没有胜算,可这么个酒囊饭袋自然不在话下。
“手想被废?放心,不流血。”奚有木一边笑一边给匆忙靠近的陈子勋和店长做了个“稍后”的手势。
“你敢,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啊!住手!我走!我走!”
“令尊的合作伙伴们知道阁下来gay吧吗?安分些,小心我撒泼打滚上门找你要医药费,我这种婊//子身无长物,最擅长的就是不要脸和不要命。”
周先生似乎想起什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只敢恶狠狠地瞪了奚有木一眼,一句话没敢多说就踉踉跄跄地逃了出去。
奚有木对着渐远的身形嗤笑一声,第一件事就是向店长道歉。
店长笑得如沐春风,赞许了奚有木的行为还关心了下她的伤势,随后找人收拾了残局,一边还安抚着顾客。所有事情做得行云流水、恰到好处,奚有木边止血边思量——这套操作估计放在皇宫也没有人能挑得出错来。
实在屈才。奚有木看着店长若有所思,他怎么会甘于只做一个gay吧的店长?
一时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也不必多想了,转身时就见陈子勋正安慰何韵桓,两人看她转头,又齐齐上来问候致谢。何韵桓带着奚有木去后面休息室包扎,连连道歉,奚有木只微微颔首,没有多说。
沉默了一会,何韵桓迟疑道:“其实……您今天本可以不受伤的吧。”
奚有木不答:“那人是你在另一个gay吧的顾客?”
“是的。”何韵桓声音很轻,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奚有木摇摇头,她就说何韵桓欠下天债怎么可能只在这个清吧工作:“我若直接打翻了他他会把气撒在你身上,那时候你若在那个gay吧,谁会救你?相反,他弄伤了我便是他理亏,为了他父亲的事业他也不敢乱来。”
“多谢陛——”
“停,我不是为了救你,是在还你恩情。谢就算了,保护好你自己,再有下次我不会管的。”奚有木截住他的话,好像有那么点不愿意听他道谢,摆摆手,留给何韵桓一个背影。
没走出几步,就被陈子勋拦住:“小木,今天真的多谢你了,我当时离得远,吧里又乱,若不是你,阿韵那隐忍性子还不知道会被做什么。”陈子勋按着奚有木的肩膀,神情难得认真。
奚有木下意识想躲,但还是在那声“小木”中平息了不适感。
“他是我的亲人,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不必代他谢我。”
“那就代表我自己,谢谢你保护我心爱的人。”陈子勋没有为这有些傲慢的话生气,反而郑重其事地又道了遍谢。
奚有木一顿:“一直叫我‘小木’,就算谢礼了。”
“啊?”
“家父家母管教严厉,叫我都是直呼其名,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陈子勋却不信:“你性格这么好怎么会没有朋友?”
性格好吗?
不,她的性格糟透了。
奚有木不想多做回答,点点头离开,弄得陈子勋莫名其妙。
他只好折回去问何韵桓:“阿韵,小木家教这么好,条件应该不错吧,她怎么会来做这个啊?”
“家道中落。”何韵桓含糊其辞,但一定程度上他说得没错——父母双亡,族人只剩她一个,可不就是家道中落?
“唉……大家都不容易啊。”
之后那周先生果真没有再来,何韵桓也总会消失那么几天。
奚有木猜这件事情陈子勋一定知道,因为何韵桓不在的那几天他总是忧心忡忡得很明显。
奚有木成功地拿到了她的周薪,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大概她也不知道怎么花钱,就请何韵桓带她去一家不怎么正规的书店买了几本书。
“这些书都好贵啊,”陈子勋也跟来了,在一旁啧啧赞叹。
“这些都是拓本,因为原版就非常稀有,加之受众面极小,所以拓本也不会很便宜。”她在皇宫甚至奚国都找不到这种书,只是听何韵桓说这家书店有不少从鹏国偷渡来的,才猜想说不定有。
“小木,你买的这些书我连书名都看不懂。”
“这上面是古体字,你自然看不懂。”
海莲第一代文字,本来在颜未安时期就已经不用了,但因为当年海莲望清帝喜爱所以一直有人专门做研究,当做一种文化遗产进行传承,直至今日。
在了解更多内情后,奚有木隐约知道她的“喜爱”大概也与颜未安有关——望清帝曾出使颜朝试图迎回她们的继承人,后来人没接到,但拐了颜未安的兄长做皇夫,之后更是收养了颜未安的女儿,两人关系想必很不错……她或许是在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向世人为她的好友和夫妹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