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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游览下来,祁流远无数次暗送秋波,奚有木不胜其烦可又偏偏得忍着,她突然明白了有些谎话彼此都知道祁霨远还是讲出了那件事的原因——祁流远想要借助她的力量,虽然这客观上为祁霨远的继位道路减少了障碍,但他一定也不希望祁流远得到她的青睐,于是就让她看清自家弟弟的真面目。
他猜得很对,她现在看着祁流远笑得风度翩翩的样子就恶心。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怒火瞬间从火苗燃烧至了满腔,犹如暴龙般叫嚣,拼命碰撞着她的神经,奚有木只觉得太阳穴一凸一凸地似乎有什么要跳出来。
只是祁霨远正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她笑话,她不能显露出半分怒气。
祁霨远等了一路,除了祁流远出现前稍显的愤怒言行,奚有木始终都没有什么异样。
连那个记忆中怎么哭都不肯在他压迫下弯腰的小姑娘如今也学会了妥协,时光真的磨圆了她的棱角。而没得到快意的他却也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觉得无趣和警惕,反而有些……失望?
祁霨远摇摇头,赶紧挥去多余的感慨,对着巧笑倩兮的奚有木重新绽开了笑意。
晚宴的时候,所有人看上去都很愉快,奚有木好不容易摆脱了祁流远,找了借口进到盥洗室。
“去查那个贵妃日程。”
一个声音轻轻地自后方响起,那里却并没有出现人影,也不知她到底藏在了哪里。
“主上,您要帮她?”
奚有木将冷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吓了身后的属下一跳:“没事,多拖延点时间——有朝一日我恢复了海莲,翡国会怎么做?趁一切还未成势,我们必须找个办法削弱它。”
身后人似乎并不赞同她的说法:“现在?”
“祁流远表现出了明显的结亲意愿,你猜他这么着急地想到奚国皇宫是为了是吗?”奚有木觉得冷水让自己平复了一些——她的情绪越来越不好控制了,镇定地开始补妆,“何况一个失宠的妃子如何能够挑准时机准确地出现在亲王面前?一定有人在帮她,既然有人想搭这个顺风车我们为什么不成人之美?若不尽快行动她就不一定能为我们所用了。”
潜在暗处的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顿了顿才道:“是。我们会尽快。”
奚有木点点头,感受到那人离开后,她撑住盥洗室的台面,将全身重量都压倒了前面,她呆呆盯着镜子,很快又低下头去,似是羞于直面自己。尽管知道这么做暴露给翡国王室和陆岂惟他们的可能性非常大,可她还是安排了下去。
扯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表面的泰然不过是精良的伪装,实则她起伏波动的情绪已经如沸腾的活火山一般迸发了——也不知道此事是否能让她发泄一二,否则她立刻真疯想必是不远。
要不然回去还是听洛闻的做个检测吧。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
奚有木不在的日子,陆岂惟一直留宿在普苍,这里交换信息也更加方便。陆岂惟看着属下送来的报告表情意味深长——想不到他出现之前女皇陛下还有过这么精彩的经历,真是让人兴奋。
“这几天都摸透了吗?”
“是的,先生,万事俱备。”
“很好,算起来她也快回来了,那就今晚吧,切莫轻敌。”
“是。”
如果要动手,今晚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