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潜在附近的组织的人只好领命退开。
祁霨远这才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对奚有木一躬,奚有木侧身,不受他礼。
“陛下当得一拜,贵妃一事,有劳陛下相助。”
奚有木并不看他:“助什么?”
祁霨远也不吝于告诉她,“女相早有夺实权之心。”
怪不得随同前来的都是有些无关痛痒的大臣,看来翡国女相成了那件事的替罪羊,距离摆到明面上彻底清算也不远了。
“所以?”
“我岂能容她如此欺骗父王感情?便与她虚与委蛇,奈何棋差一招,她妄图借贵妃毁我王室威信,若非陛下出手,手段绝非如此温和。”
她一个字都不信!
奚有木冷笑,想必“棋差一招”是假,借她手诬陷女相,毁翡国国王名声是真,而她的干预无疑加快了进程,让祁霨远早早得逞。
想到这里,奚有木再也忍不住心中不忿,一掌下去,震得桌上餐具齐齐一跳。
祁霨远逼得她如此,满意地点点头:“贵妃突然出现在您面前真的非我所愿,我就算再神通广大也猜不到父王的一举一动。”
“女相心有顾虑,畏畏缩缩,手中实权有限,又受监视,等她掀起风浪不知要多久,陛下一手,着实漂亮,我翡国王室至今颇为头疼此事。”
奚有木挑眉:“引起外忧内患,殿下很欢喜?”
“总得给点错处让他们松口气的。”祁霨远笑得灿烂,“力挽狂澜得来的印象总比萧规曹随好,不是吗?”
奚有木心底一寒,顿时连说场面话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原以为自己纵然一无是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如今一看,这点认知简直荒唐得可笑。
“您其实不必沮丧,计划提前有利有弊,虽然我猜到您知道贵妃之事后不会无动于衷,但也未想到您能做到如此地步,而我本想独善其身却还是被卷了进去,”
祁霨远苦笑,他在父王面前经营数年,总算留下一个看似沉稳实则有些浮躁的形象,但奚有木这么一搅局,他虽有所准备但因在事件中的积极作用还是成了王室众矢之的,父王看似为这事牵累得筋疲力尽,但等的就是如今众王室子弟的蠢蠢欲动,要不然他也不会和祁蔚远出来表现一下自己的无辜和忠心。同样的,他那形象维持下去就难了,并且各方猜忌也将纷至沓来,他可有的头疼。
“说来惭愧,单论您的手段我可能会栽个大跟头,但幸运的是我猜中了您的个性。”
这话落在奚有木耳里便是赤裸裸的讽刺,她能心安理得地杀掉明思,竟然还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留了条路。如此冲动之事出力不讨好,她却还曾沾沾自喜。
但她只是淡淡道:“殿下所来只是为了说这个?”
祁霨远却肃然起来:“父王想与之合作的一直是您,而非林首相。”
“贵国陛下太抬举我了,我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空架子而已。”
他只是笑道:“所以我国愿等架满之日到来,请陛下务必不负所望。”
奚有木眉心一跳,警兆突生,但她不敢贸然打量祁霨远神色以防被他看出端倪……他这话凭何而说?难道他猜出了什么?
“这一日不会到来。”
“哦,那您那些足以掀起一国动荡的手下们又是留作何用?”
原来如此,奚有木暂且松了口气,祁霨远为第一君主制大国的嫡系继承人的思维方式和奚国习惯民主制的人自然不同,对于组织,也不会像陆岂惟那样猜得天花乱坠,但却也更接近真相。
于是她给了一句实话:“他们与我无关。”
祁霨远一副他都懂但不逼她了的样子,看得奚有木颇有些郁闷,好在祁蔚远和陆岂惟此时很“凑巧”地回来,接四人前去参观别处的人员也很快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