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的二姐让我帮忙传达消息,她问您何时诞下储君?”
季知礼离开御书房之际,转身询问满身威仪的年轻女子。
聂羽宁敷衍道:“御书房只谈国事,不谈家事。”
季知礼轻笑问道:“那臣想问陛下,相位悬空到何时?”
聂羽宁:“……”
当年,她捏住云贵妃的软肋,又许出诺言封赏蒋念之为郡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云贵妃站在她这边。
她仗着己方优势,强势取代丰氏一族,改楚为宁。
过后,秦谦和闹别扭了,冷淡表示他只能为她做到这一步,不愿意为人替身,也不愿意两个人之间夹杂太多的算计,选择离去。
从此这相位便悬空了。
季知礼觉得有戏,不动声色地说道:“五妹传来消息,小叔不愿意回来,非要留在楚州。”
前段时间,布在南边的探子传来消息,有个男人和已故的聂三将军长得很像。
当初,聂家小叔亡故时,棺材里没有尸骨,只有一套衣冠。聂凌霜怀疑父亲没有死,非要前往查看。
家中姐妹劝不住,只能答应了她。
后来,聂凌霜传来消息,还真的是她的父亲,只是聂家小叔丧失记忆,又娶了一女子为妻,不肯跟她回来。
帝都这边接到消息,安排太医奔赴楚州,全力诊治聂家小叔。经过几位太医联手救治,他的记忆恢复得不错,还有书信传来。
按理说,聂家小叔回到帝都才是最重要的,聂羽宁疑惑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季知礼握拳轻笑,调侃道:“听说新的小婶婶是陛下的故人,她曾经得罪过您,不愿意入帝都。”
“我的故人?谁?”
聂羽宁一头雾水,着实没想到对方的身份,耐心求问。
“乔明珠。”
季知礼简略说起二人姻缘,原来乔明珠的送嫁队伍遇到流寇,四散逃命,偶然的机会,聂家小叔救了她。
乔明珠不想回家,认出聂家小叔后,非要留下来照顾他。一来二去,就成就了姻缘。
聂羽宁低声颔首,“原来是她。怎么着?这位大小姐还要我亲自登门接回家不成?”
“那倒不是。”季知礼眯了眯眼,提醒道:“最近我才得知,秦相祖籍楚州,他回乡教书,必定落户楚州。你说巧不巧?”
聂羽宁:“……”
绕来绕去,还是这件事,毕竟她一个人,也生不了储君。
几日后,一辆轻简的马车出帝都,马不停歇,直接奔赴楚州。
聂羽宁没有惊扰地方官府,寻到聂凌霜落脚的地方,暂时作为居住的别院。
当然,她也拜访了小叔,见到了曾经的死对头乔明珠。认真说起来,她和乔明珠没有什么仇怨,就是少年时,世家贵女相轻,有些不对盘。
聂家小叔叔得知聂羽宁的到来,非要请她去外面的酒楼,为她接风洗尘。就连他们三岁的幼子也兴高采烈,一口一个姐姐,牵着她的手指,十分缠人。
聂羽宁未曾想到,她就在这样的场景下与秦谦和重逢。
秦谦和看到聂羽宁的那一刹那,窘迫地偏头躲避,却无意中看到聂羽宁身边的小男孩。
他盯着小男孩的脸庞,尤其是那双相似的眼眸,眼皮褶子都一模一样,一下红了眼眶。
“你有孩子了???”
他大受打击,看着聂羽宁的眼神哀怨,指责她是个渣女,玩弄他的感情。
聂羽宁抽搐嘴角,将找堂弟扯到眼前,“你我分别两年,这孩子已有三岁,你觉得呢?”
秦谦和心里泛酸,落了眼泪,“孩子不是你的,也证明不了什么。”
“哎,你哭什么?”
聂羽宁看到他哭得伤心,走过去替他擦眼泪,却被他紧紧抱住腰。一时无言,任由他作为。
“当初要离开的是你,我都还没哭……”
秦谦和埋怨道:“去年我入帝都去找你,没见到你……”
“你去找过我?”聂羽宁想到最热的那段时间,她好像不在帝都,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去年七八月在云州。”
秦谦和:“当真?”
聂羽宁:“比真金还要真。”
秦谦和瞬间露出温和的笑容,俊美的脸庞宛如朝阳明月,虽上了年纪,却依旧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
聂羽宁轻轻握住他的手掌,捏了捏,“小叔叔一家给我接风洗尘,你要来吗?”
秦谦和疑惑,“你小叔叔?”
聂羽宁为难了,该怎么说?
“嗯,他没有死,掉入江中,失去记忆,流落到此地。总之,他是我的亲叔叔。”
秦谦和呆滞,羽儿的亲叔叔?他们一家看到他丢脸的哭了?
他又恢复了官场的处变不惊,与聂家小叔等人打招呼,那处事方式让人如沐春风。
这堪比川剧变脸的表现,其他人看得一愣。而后,众人眼神意味深长,原来他们家陛下爱吃这一套,难怪她登基两载,后宫连只公狗也进不去。
后来,聂羽宁携带秦谦和回宫时,肚子里已经揣着个小崽崽,只是月份小,未曾公告天下。
她刚刚踏入帝都,就有人拦马车表白,这人还是熟人。
“常俊?你这是做什么?”
自从跳出书中的情节,她就没怎么关注常俊的生活,也不知道落魄的常国公府如何。
“陛下,我不介意你后宫三千,愿意自荐枕席为其中一人。”常俊想到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新帝着急要储君,需要健康的壮年男子充盈后宫。
聂羽宁震惊,飞快拒绝,“我不愿意。”
常俊气得双手握拳,脸颊通红,他鼓起勇气拦路,到头来丢脸。
另一边,秦谦和坐在马车里,听到常俊之语,心情并不美好,“羽儿,这是准备取代我的替身?你会不会太不挑了?”
聂羽宁听到“替身”二字头痛,这件事还能不能过去了?
“你又乱吃醋,你不是谁的替身,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