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七大世家的人赫然在列,互相传递着眼神,一副讳莫如深的谨慎模样,又维持着歌舞升平的喧闹与繁华。
“太夫人,不知道聂元帅何在?”
元晖帝安排的位置甚是有趣,将聂家的席位安排在眼前,只有白发苍苍的周太夫人独坐,聂羽宁来没来一目了然,偏要问一句。
周太夫人起身请罪,“陛下恕罪,老身这个孙女一贯主意多,出门也不告知家中长辈,已有数日未见她的踪影。”
旁人笑言:“聂元帅此举未免太过轻狂,未将家中长辈放在眼里。”
“哦,不知这位大人是否每处理一件公务,就告知家中老母?”
女子悦耳婉转的嗓音犹如天籁,众人顺着大门口看去,只见聂羽宁一身玄色衣衫,踏月而来。
步摇挽发,耳环摇动,深色裙裾上绣着大朵大朵艳丽的牡丹,明明是端庄华贵的打扮,偏生被她穿出万种风情,端丽中透出丝丝妩媚。
一出场,她就惊艳了众人。
那位出言不逊的官员,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悄悄退了下去。他轻轻拍着胸口,暗叹事情不好做。
聂羽宁没有将这种小事放在心里,朝着元晖帝道:“见过陛下。”
元晖帝看着聂羽宁欠身行礼又直起身来,没有说出任何不悦的话,却在她将要落座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陡然道:“聂元帅,文贞的夫人要状告你,谋杀恩师,忘恩负义。你怎么看?”
“不知道我谋杀了哪位恩师?还请陛下与文夫人解惑。”
众人看着聂羽宁淡定地坐在那里,面面相觑,这不对劲啊!一个淡定地装无辜,明知道陛下说的是文贞,她还问是谁;另一个平淡地质问,好像早就接受文贞夫人的说辞,所言就是走过场。
文夫人站出来,立在人群中央,柔弱的身姿宛如风中饱受摧残的娇花,哭哭啼啼道:“聂羽宁,你装什么装,你的已故的恩师,除了文贞,还有谁?”
她捏着帕子佯装悲痛哭泣,精明的眼神扫过众人的神色,趁着大家好奇之时,添油加醋。
“若不是文贞受到你的引诱,他怎么会丧命?可怜他对你一片痴心,奈何你这毒妇,为了遮丑痛下杀手,谋害自己的老师。”
“夫人空口无凭,慎言!”聂羽宁已然有些不悦,一蹙眉,又道:“若是没有人证、物证,怎能随意污蔑老师的清誉?”
文夫人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转瞬眼珠一转,手指指向镇南王世子裴洛云,“你们师徒这等腌臜之事,我实在难以启齿,所幸镇南王世子一清二楚,可以作证。”
众人震惊,还有岭南裴家的事?
裴世子皱眉,生气地看着文夫人,一言不发。
他的确知道一点事情,但是也没有像文夫人说的那么多,文贞如何亡故,却是不知道。
裴洛风一看这架势不对,催促兄长解释几句,奈何裴洛云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自己站出来道:“文夫人,当年文公出事的时候,我哥远在岭南,怎么会知道文公去世的真相?你休要陷害宁姐姐!”
“若是镇南王世子不知道真相,又怎么会发疯跑到帝都,退了宁北公府的亲事?”文夫人挑衅道。
旁人的眼神渐渐起了疑心,裴洛风烦躁不安,扯着裴世子的衣袖,着急了,“哥,你好歹说一句话啊!告诉其他人你退婚的事与文公无关!”
“你怎么知道无关?”
裴世子说完就后悔了,看着众人打探的眼神,心口郁闷,不多说解释的话。
裴洛风气急败坏,“裴洛云,你怎么回事?你再不喜宁姐姐,也不能信口雌黄!”
全场最冷静的大概是镇南王,不顾二子的争吵,目光落在聂羽宁身上。见她脸色如常,他放心不少,冷声呵斥,阻拦争吵。
又逼问长子裴洛云,“世子,本王想听听你退婚的真相!”
裴世子受到众人的眼神攻击,心里郁闷无处发泄,在镇南王的威压下,他起了几分恶心人的心思,心里怎么想的也就怎么说了出来。
“父王这么想知道?”他嘴角露出一抹满怀恶意的浅笑,“当年我不愿意与聂家结亲,不就是怕你们做出公媳通奸、师徒逆伦的丑事,毁了裴家百年清誉。”
此言一出,四下俱静。
最是喜欢八卦的内宅妇人也安静不语,所受的冲击着实不小,渐渐的,有人缓和过来,悄悄看向聂羽宁和镇南王的脸色。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师徒二人脸色各异,却又相似的淡定。
聂羽宁朝着镇南王挑眉,“师父,我怎么不记得咱俩还有这一层关系?”
“没大没小的,这是随意玩笑的事?”镇南王说完聂羽宁,又冷冷看向裴世子,质问道:“世子,为父做了什么,让你误会至此,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裴世子低眸,浑身散发着冷意,“聂羽宁及笄之日,我偷看到他们师徒私会,文公解开她的衣衫,亲吻她的香肩。你对她的喜爱不输文公,我担心你步了文公后尘。”
所以,我宁愿不娶她,也不能让裴家蒙羞。
众人惊喜:哦豁,还有这么香艳的场景?真是刺激!
镇南王眼神询问聂羽宁,聂羽宁低头回忆,众人一看有戏,心照不宣。却在此时,裴洛风惊呼道:“是不是在东南角百花园?”
“你怎么也知道的?”裴世子错愕,他记得没有外人的,临走时刻意看了周围,连只猫狗也没有。
裴洛风一拍手,看向聂羽宁,激动道:“那天我躲懒,选了偏僻的东南角睡觉,却不幸遇上刺客。幸亏宁姐姐出手救了我,她自己却中了毒镖。那毒镖的毒性强,蔓延迅速,中毒之人不能移动,我不得不去找大夫过来。”
裴世子猜出真相,脸色一下白了,几经变换,他感觉喉咙涩涩的,艰难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带着大夫赶到,文公守在宁姐姐身边,正在给她吸肩膀上的毒液。”裴洛风故意放慢语速,看着兄长精彩地变脸,又补了一句,“大夫还说,幸亏毒素清理及时,否则宁姐姐要吃苦头了。”
裴洛云看向聂羽宁,“你……”
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