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示好之意。
聂羽宁淡淡一笑,从容自若,她道:“娘娘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那些云州旧事,我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当真忘得一干二净?”
这么说,云贵妃是一句也不信的,她笑得雍容华贵,说出来的话却是挑衅意味十足。“包括,聂三姑娘一计杀三弟,气死亲生父亲的事……”
聂羽宁笑吟吟挑眉,“明明是三位姨娘不守妇道,为不能生育儿子的父亲诞下公子,为云州聂家蒙羞。而父亲一时怒火攻心,失手误杀三个孽障,从而心中愧疚,抑郁而终。”
“不,你很清楚地知道那三个孩子是你的亲弟弟。”云贵妃笑了笑,又道:“而且在宁北公误以为不是亲子的情况下,他连杀三子后,你还告诉了他真相,活生生地气死了他。”
聂羽宁挑眉淡笑,就这么看着云贵妃。
云贵妃拨弄着路边的鲜花,低声笑道:“因为云州聂家无男嗣,是我出手下的药,用在我那三个哥哥身上。而你父亲身上的药,我后来给他解了的,那三个孩子应该是他的亲生儿子。”
聂羽宁拊掌赞道:“贵妃娘娘好手段!好心机!”
云贵妃反唇相讥,“你也一样。”
若不是她实在没有军事才能,不得不另辟蹊径,选择入宫伴驾,这番算计岂能便宜了聂羽宁?
要怪就怪元晖帝不争气,聂成赟昏头给了他入主云州的机会,他偏偏搞什么内外勾结,偷鸡不成蚀把米。作为云州聂家的姑娘,云贵妃是看不起元晖帝当年的行径,当权者通敌叛国,实在可耻。
“不一样,我不如贵妃娘娘远矣。”
聂羽宁笑了笑,低头逗弄着蒋念之,感叹道:“念之,不知道蒋计相念的是哪个之?可是高高在上的竹枝?”
云贵妃吓得手臂微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聂羽宁,“你……”
“我记得娘娘的乳名就是枝枝……”
聂羽宁说到一半,陡然停了下来,暗恼地皱眉,“你看我多嘴了,平时我可是从未对任何人言,娘娘一定要信我。”
云贵妃咬牙切齿道:“我信你!”
两个人算是达成了默契,彼此保证不会将今日之言传出去。
终于踏出宫闱,宫外的空气似乎更加清新,天空更加宽阔辽远。
聂羽宁寻找自家的马车没有找到,倒是看到秦谦和的马车,孤零零地等在那里,八角灯散发出橘黄的微光,温暖宁静。
她光顾着斗帝妃,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秦谦和掀开车帘,看着某人迟迟不肯上前,招呼道:“聂元帅还等着我三请四请不成?”
完了,掉马前忘记告知秦谦和了。
聂羽宁听到他语气里散发出来的怨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登上马车,“是我的不是,忘记告知你这个身份了。但是,我绝对不是故意欺骗你的,你得信我。”
秦谦和低头沉吟,未置一词。
其实,他早先见到过北府元帅金印,在聂羽宁的书房里,当时没有当回事。后来西苑春蒐,聂羽宁强行斩杀北渊百人护卫,异常的举动引起他的多思,几乎猜出了聂羽宁的身份。
只是今日终于确定了而已。
而他真正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聂羽宁对文贞到底是什么感情?为什么蒋悠远要那么告诉他?
还有蒋明朔说文贞对聂羽宁的心思,就像他对聂羽宁的心思,一模一样的。
若是直接询问聂羽宁,秦谦和莫名地有些羞耻,又有些不敢。
他抬眸看向聂羽宁,对上她水润的眼眸,终究还是鬼使神差地问道:“除了身份这件事情,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欺骗我?比如说……”
比如说,你爱屋及乌,拿我当你老师的替身。
聂羽宁见他语气软下来,软软地倚在秦谦和的胳膊上,举手发誓,“除了隐瞒身份以外,在其他事情上,我绝对没有再欺骗你。否则……唔……”
温热的薄唇亲了上去,堵住她尚未出口的诅咒,秦谦和终究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