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的敌人,氐秦的,鲜卑的,都不是好惹的,说不定,还想先把我们赶跑呢!” “稚远,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先向我们下手?” “不会吧!” “想占据邺城的又不是我们,围困邺城的也不是我们,挡住鲜卑人归途的,也不是我们晋军,他们凭什么?” 刘裕是真的想不明白。 这也难怪。 刘裕是正经的晋人,思考问题绝对是晋本位,在他看来,晋军是绝对没有什么对不起他们鲜卑人、氐人的。 他们怎么好意思向晋军兄弟下手! 反倒是晋军,如今已经是相当克制了。 拥有这么好的兵器,又具备如此雄厚的兵力,来到这邺城脚下,要不是有稚远一直拦着,他们早就先动手解决宿敌了! 晋军还没动手,这帮蛮族居然要先下手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在这个问题上,何无忌就要理智的多了。 “不管是他们两边联合,亦或者是单独行动,我军都有可能先受挫,稚远,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的话,我们怎么办?” “别急,我们只管做好我们分内的事,最关键的是,让士兵们提高警惕,再保护好我的兵器,只要做好这两点,就足够我们应付他们的了!” 哒哒哒…… 哒哒哒…… 模湖的响声,虽然还不大,也不甚清晰,但是刘裕还是感受到了,他立刻紧张的将脸贴近地面。 王谧见他此举,顿时就明白了用意。 “怎么?” “他们不会现在就来了吧!” 这也太快了! 天才刚黑,就等不及了? “咏之,去整队,做好战斗准备。” 魏咏之领命,迅速行动,刘裕却伸手,做了个阻拦的动作。 “别急!” “好像不是敌军,人数不多。” 这一项听马蹄声辨别敌军远近多寡的功夫,北府兵中刘裕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绝对的独步天下。 他说人数不多,那看来是真的不多。 不一刻,报信的小兵就奔进了大帐。 跪地禀报:“王侍郎,鲜卑将领慕容垂求见,他说有要事要找侍郎相谈。” 慕容垂? 他怎么来了? 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这第一个跳出来搅局的,竟然会是慕容垂! “王侍郎,让他进来吗?” “进,当然要进来!” “慕容将军专程造访,我们岂有不见之理?” 听说来人是慕容垂,魏咏之的眼睛也亮了,王谧遂笑道:“咏之,你也识得慕容垂的威名?” “那当然!” “鲜卑部第一勐将嘛,要是他当初不北奔苻坚,说不定那燕国还不会覆灭的那么快。” 魏咏之的评价相当中肯,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恐怕,现在慕容垂一心复国,一心想要把鲜卑的队伍再拉起来,还有那十余年的,匍匐在苻坚脚下的艰苦岁月,慕容垂都是以这个信念在支撑自己。 他认为,燕国覆灭,与他北奔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他当初能在,说不定还可以再抵挡一阵。 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 往事已经无法改变,唯一能改变的,就是当下,还有未来。 慕容垂是个聪明人,而这个时候,邺城战场上,多了他这颗聪明的脑袋瓜,一切自然会不同。 慕容垂匆匆进帐,威武的身板,刚毅的大脸上,一道纵贯的伤疤,从他的面颊上延展开来。 一个大大的正脸特写,完全满足了魏咏之见偶像的需求。 “好大的杀气!”咏之呢喃了一句,而后又迅速对上了慕容垂凶煞的眼神,立刻闭紧了嘴巴。 没有被他听到吧! 不会吧,不会吧。 自从被慕容垂无端瞪了一眼之后,整个晚上,魏咏之就处于这种忐忑不安的状态。 唯恐慕容大将军一个想不开,先拿他开刀。 超恐怖的! 慕容垂的心思完全没有搁在魏咏之身上,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个年轻人脸色有变。 他一进门,关注的就是王谧。 “王稚远,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王谧一愣,老家伙,怎么抢我的台词? “慕容将军,襄阳一别,我们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啧啧…… 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不是关注那些细枝末节的时候,慕容垂坐下,王谧又让人准备了温酒。 慕容垂这种勐将军,就不要上什么清汤寡水的茶了,这不是埋汰人家老将军吗? “老将军,喝酒,喝酒!” 某人酒量一般,可看到慕容垂,还立刻就劝酒,充分体现出他不知道自己吃了几两米饭的特点。 而慕容垂,一看就是个善饮的。 看到温酒,果然没客气,咕冬咕冬一碗酒就下了肚。 “好酒啊!” “好酒!” 看到慕容垂高兴,王谧也很兴奋,虽然现在还一点正经事都没谈,但他还是很兴奋。 就喜欢和慕容垂这样又聪明,又豪爽的人谈话。 老实说,今日的邺城战场上,如果慕容垂有意,他还真的想留他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