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内容提要】:
——饮“泪”之后,阿愠到底看见了什么?是怎么可怕的场景竟能让她如此的害怕。
在他尝试摄入梦境与她交流时她已无法再在那场噩梦里继续待下去了。
因而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对她进行干涉,将她的神思从那片幻境里提前唤醒——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将她梦里的状况搞清。
然而,苏醒过来的乐愠在惊惧之余,展露在脸上的却是愈显浓烈的淡然和冷漠——这分明是为了想要掩饰什么。
那是神官的住所,听说帝国的每一任大司神都住在琼楼玉宇最中间的那层星宿殿里,除非是遭逢天下易主,否则神官是绝不会轻易踏出这无暇的殿堂一步的。
当然,同理的是——除了神官谁也不能轻易涉足这神殿一步。
可是此刻面容清丽的少女却紧阖着双目,微薄的眼皮里,分布着青紫的血管,在她轻弱的呼吸中,浓密的睫毛如蝴蝶双翅轻颤。
——竟已在此酣睡了一日。
可是这一夜,她睡得极为不安。
梦中,一直有一个声音紧追不舍。
——在那一场宴会极为盛大,你都看到了什么?
她回答:“血。”
“嗯?”似乎是有些意外,那个声音带着不确定性追问:“还有呢?”
“还是血。到处……都是血。”她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发颤,“还有冲天的火、宫人的呐喊、银白色的光……”
她看到一个个脆弱的生命哭喊着淹没在那片银白色的兵刃里……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至近,至亲一个又一个消失在黑色的硝烟里,熟悉的面孔如同幽灵般一张又一张悄无声息地凑近了又消失去……而曾经温润如玉般地脸颊上却带着无比陌生的冰冷表情。
她逐渐蹙起眉头。
他追问——是谁?那是谁?!
——我不知道,我没有看清楚……
她回答,一面摇头,脸颊被火光映照,烫得生疼。
“阿愠——”
“阿愠……?”
有一个声音在持续地呼唤她,夹杂着无法言语的沧桑与悲凉,仿佛是从遥远之境匆匆赶来,时而是泫然的,时而是铮然,但语气逐渐高亢……
——是谁?是谁在喊自己?
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只有一个人,他是……是……
她费劲地去想那个人的名字,然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蝴蝶的翅膀在眼皮上缱绻地颤动着,仿佛即将要脱而去。
“阿愠!”
“啊!枕素!”终于,她想起来了,在一声惊呼中,解救于一片生冷的梦境!
眼睛骤然地睁开了。
她发现自己正蜷缩着身体躺在一间宽敞光明的殿宇中。身上盖着一张柔轻的毯子,身下是厚实温暖的软垫,而透过温软的垫子,感知到最下一层是坚硬而冰冷的质地。
——这是哪儿……自己在哪?
舒醒的片刻里,双手依旧不安地攥紧着胸前的两片衣襟,胸腔中也仍旧荡着那被千军万马般踏裂的剧痛。幻梦中的一切如浪如潮久久不愿平歇,而窗外的风是如此地猛烈,灌入衣衫里转瞬吹透了一身冷汗,面颊上的滚烫也转瞬冰凉……但目光再一触及,正是那人——
一袭白袍,一头银发,手上戴着一双纯净的手套……静谧如幽灵般的身影站在她身侧,浑身上下除了大片的白便再无其它颜色,连脸上也俨然罩着一张纯白色面具。
白色的面具上没有表情,不知悲喜,却让浑身紧张的乐愠陡然地松了一口气。
——啊,得救了。
他也淡然地回应她的惊呼。
“我在这。”
“是的。”
——枕素。
他就是大司神——枕素。
神思一片一片,由梦境落回身体里。
平静下来,乐愠适才想明白,自己饮用了药物在此处睡下,竟是酣睡了一日都未曾回去。
“唉——,糟了。”
乐愠轻吟一声,松开抓紧衣襟的双手,撑着身体直直地坐起来,想起自己出门已是一日未归,此刻殿中的宫人寻不回自己,怕早已乱了方寸,不免为此感到些不妥。
但是才坐起来柔软的毯子便从身体上滑落,露出她一身绯粉的裙衫。
薄如蝉翼的质地完美地贴合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勾勒出纤细宛如惊鸿的躯体。每一缕布料的造价都十分昂贵,且工序繁杂,并不是普通人能够穿戴地起得。
这是她来自皇室贵族身份的象征。
纵使她彻夜不归,也不会有人敢真正地惩戒自己。
紧张地情绪一旦放开,乐愠便发现枕素的手里此时正捏着一只精致的瓶子。瓶身是深如漆的蓝色,他不停地用手摇晃着它,饶有兴趣,如同在摇晃着一片深蓝的海域。
瓶子里面还剩着一半奇妙的药水,在晃动中发出流水的声响。
那正是她享用之后剩下的药水,令她沉睡了整整一日的罪魁祸首。
“做噩梦了?”枕素轻声问。
面具里一双湛蓝的眸子眼睛深陷其中。
这双眼是如此湛蓝的,如同海水一般神秘,却拥有着奇异而明亮的目光,犹如埋藏在深水中绽放的晶石,幽幽地闪烁着。
最终这晶石般幽亮的目光投射到了乐愠的身上,却令她如同遭遇了雷击,再一次紧张地将身体瑟缩了一下!
脑海中那些来自于噩梦中金戈铁马转瞬浮现也——它们也是如此,明明拥有着光照般的明亮,但温度……却是冰冷冷地!
心中一时间味道复杂却无法挣脱!
玉座中的少女忍不住拢了拢肩膀,抱过膝盖,低头将身子用力地缩成了一团。
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