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问题。”
“是啊,很多很多年了。久远到我们都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八岁,游吉六岁。其实也不小了,但是遇到事情也只是会哭。死尸引发了瘟疫,瘟疫又产生了死尸,我们坐在死尸中间,当然,还有一些人在□□。然后公子就出现了。他那时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神色冷峻,但眼中满是悲悯。”
念宁突然想到她伏在陶公府院墙角落那晚,在大雪中她看到陶绩听到孩童病情时的眼神,也是充满悲悯。她忽然记起,她最初喜欢上陶绩好像就是因为那个眼神。只是后来,她被悲愤填满胸腔,忘记了最初的那个喜欢。
游安像是陷入回忆中,接着道:“他虽然没救下我的家人,但救下村子中大半的人。临行前,他把我与弟弟托给亲戚家,我却死死拽住他的衣角不撒手,弟弟也紧紧拽住我的衣角。”
游安不由笑出了声:“我们三人就这样拽着走啊走,走过村庄与街市、跨过小溪与山峦,一直走到公子在丹霞山的草堂里。草堂里有很多书,我与游吉却都选择学习剑法,因为我们见过太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任人宰割。”
“对了,公主你不是说未见过公子今日那副冷峻、又凝重的样子嘛。其实,我从来见他,他都是这幅样子。有时在冷峻地计划复国方案,有时在凝重地钻研医书。他这个样子就说明,他有重要事情在思考。所以那晚,我初到公主府,看到公子虽被公主冷言冷语,但仍热心关切的样子,很是吃惊。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公子的样子。”游安摇摇头冷笑。
“那是因为我是公主!他想复国必须依仗我。”
“公主你错了。公子就算面对宁国的太子殿下也没有这个样子。”
“太子殿下?舅舅还有儿子在世?”
“看样子公主还不知此事?不然公主以为公子费尽心血是为了自己当王上吗?公子是从来不重名利的。不是为了家国,他会一辈子走街串巷,当个民间医生。”
是啊,念宁一直没想过,也没有深入去理解过陶绩,她一直在指责他、埋怨他。念宁想,或许陶绩不爱他,但陶绩一定是个忠臣、名士、神医......未来或许是某个人的好丈夫。
念宁头脑中突然想起,游安刚说的:
“公子就算面对宁国的太子殿下也没有这个样子。”
“公子与公主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温和。”
又想起那晚,陶绩拉着自己的手说:“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但我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一直都不愿承认。”她有一刻的慌神与心动,但随即她又摇摇脑袋,甩掉了脑袋里飘来飘去的肥皂泡泡。
“舅舅的遗腹子现在在哪儿?”
“这......还是让公子告诉公主吧。”“公主真的打算拿着手书去见徐祥泽,这样真的就前功尽弃了。公子确实变了,懂得人情的重要,但是,这次我还是不能理解他。”
“游安,你放心,我不会拿真手书去的!”
次日清晨,念宁便早早动身,拿着封假的手书,前往万鸟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