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余昭沉默片刻，木讷的挤出几个字来。
“你的道歉值钱吗？”
但少年似乎并不吃这套，他漫不经心的敲击着轮椅的扶手，一副不近人情的冷酷模样。
从没有人教过余昭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她呆愣的站在一边，在心里默默将《与人沟通的有效技巧》过了一遍。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一旁看戏的柔弱女人忍不住说话了。
“我说安鹤啊，对女孩子怎么也这么凶？”
闻言，少年神色未变，只是挑眉悠悠回了句。
“关你屁事。”
“好了，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还是先把任务分配一下吧？”
“即便是D级的副本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更何况现在还不能确定。”
眼看两人就要不分时宜的冒出火花，赵美娟及时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原先她还以为这坐轮椅的少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级玩家，如今从种种表现看来，也只是个爱惹是生非的蠢货罢了。
白费了自己刚刚还想拉拢他的心思。
“你们是怎么想的？”
“谁去当保安？谁去当美容师？不过要好好考虑清楚，毕竟一个人单独行动比较危险。”
不去想这些糟糕的东西，赵美娟继续询问道。
张非贼眉鼠眼的看着面前仿佛自带领导者气质的赵美娟，心里暗自思索起来。
是真的危险？
还是这女人故意吓唬他们不要选这个位置？
和尸体接触总感觉很危险，不管了我还是先选吧。
“没有人发表意见的话，韩悦和韩兮兮两姐妹去化妆间，保安就由我这个老人......”
“我不要和他在一起，看起来就臭臭的。”
“我当保安，我身强力壮，比较合适。”
还没等赵美娟提出当保安的意见，那柔弱的女人就一脸嫌弃的开了口。
一同开口的还有毛遂自荐的张非。
难道老子比尸体还臭？
见那女人居然敢嫌弃自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那压抑在心底的丑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见两人如此排斥对方，赵美娟只好点了点头，等韩家姐妹和张非离开后，对着余昭介绍起自己。
“我叫赵美娟，你们是？”
“我叫夏言。”
余昭不假思索的将上一个点外卖的用户名说了出来。
刚说完便听到来自身后少年的轻哼，顿时想起了刻着自己名的工牌还在他那，让余昭难得有种说谎被抓包的罪恶感。
她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脚趾头尴尬的扣了两下。
对方似乎对戳破这件事没有兴趣，乘着电动轮椅不急不慢的往走廊深处去了。
余昭的目光顺着少年消失的地方看了过去，一种怪异感重新涌上心头。
仿佛自己遗忘了什么，自发的将那显而易见的东西忽略。
“等等......”
“我是归燕。”
就当余昭要突破那层障碍，查明真相的时候。
柔弱女人突然扭过头笑了笑，打断了她快要说出口的话，还意味不明的眨了眨眼。
“你眼睛进沙子了吗？”
“是呀，你帮我吹吹？”
余昭没有见过比她爸还脸皮厚的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而赵美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奇怪，介绍完就带着两人去往停尸间。
走廊的灯不是很亮，显得墙壁呈现出一种陈旧的格调，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而她们的正前方，一摊不明物堆在地上，周围还有一片暗色的液体。
“其他还好，就是这身子漏的东西有点多，要给她塞回去吗？”
余昭打量着周围散落的暗色肉块，看了眼归燕，对方此时正捂着鼻子，一副指望不上的模样。
赵美娟则是转身去推平车了。
余昭直愣愣的看着归燕，眼中的明示快要将女人淹没。
“1万块帮我干活怎么样？”
归燕撇了撇嘴，她是真的不想碰那些脏脏的东西，看着女孩那橘黄色的骑手服，还有依旧没有动容的样子。
会不会是给的少了？
她试探的重新开了口。
“5万？”
空气安静了几秒，就当归燕以为买卖做不成的时候，对方已经麻利的捡起了尸块。
归燕：.......
*
走廊上时针走动的声音越发清晰，突然，四围传来了嘈杂的闹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诡异。
叮咚，叮咚......
在两人探究的目光下，女孩随意擦了擦沾满血渍的手，整个人简直比副本里的怪物还要可怕。
“我爸是卖猪肉的，我经常帮他，所以处理起这些比较顺手......”
赵美娟嘴角抽了抽，并不相信这套说辞。
她忽然发现，这个新人心理素质已经不能用优秀来形容。
“我们先把尸体搬上去，我记得停尸间和焚化间很近。”
等三人来到停尸间，将尸体摆放好时，却发现冰柜的门怎么关也不上。
“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吗?”
“里面没有任何可以卡住滑轮的东西。”
余昭下意识的看了眼白布，犹豫片刻，还是掀开了白布，女人死不瞑目的样子顿时呈现在众人眼前。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那充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瞪着，嘴巴微张，似乎将这一生的恐惧都显现在脸上。
突然那原本死鱼一样阴气沉沉眼睛动了起来，下一秒，那腥臭的舌头向余昭袭击了过来！
“......”
余昭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不受控制的锤了上去，那充满血丝的眼球猛地从她眼眶里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