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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盈盈绿光的笛子在雾气中显出些许别样妖冶,梵音悄然释放出护体灵力。

这把笛子她见过。

在萍乡镇外的山丘上,两座孤坟将年幼的她挡得严实,彼时她正对着双亲墓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恍惚间听到几声笛音,待要起身去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脑袋昏昏沉沉。

迷茫之中她看到他手执竹笛,姿态闲适地取人性命。

所有站在他对面的人在笛音蛊惑下都呆立不动,如当时躲在坟后的她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银色丝线在空中飞舞,飘飘悠悠攀上几人脖颈。他嘴角还含着笑,这笑意在银丝勒进血肉时更明显了些。

一身白衣,手执青笛,面容清俊,气质出尘,宛若谪仙临世。

梵音思绪回笼,长睫轻颤,记忆中人实在太强,即便如今她已经走上修仙之路,再不是当初那个躲在孤坟后彷徨无依的稚女,然而那把竹笛出现时,她还是会下意识畏惧。

闻聿也知道这笛子不简单,“以你如今筑基境实力,还能催动两仪逐月笛?”

谢霁远声音淡然,“请君一试。”

“试就试!”不待闻聿应答,温竹夏已挥剑斩去!

“阿竹回来!”闻聿心中恼火,师父把这个小儿子宠的太过,养成他如此不知轻重的性子!

温竹夏的剑连谢霁远衣角都没沾到,就被他以灵力击飞,恰好落在梵音脚边。

梵音受惊,似是怕极了,手捂着胸口,眼中含泪。

温竹夏倒在地上疼得直抽气,再见她这幅惧怯模样,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傻站着做什么!不知道扶我起来?”

梵音赶紧伸手,却在半途停下,眼神定定看向他脖颈上挂着的长命锁。

红绳串银锁本是被他塞进衣领里,刚刚打斗时衣衫散乱,这锁也跟着掉了出来。

银锁小巧,老旧,雕刻凤纹。

这是只有女孩子才会戴的样式。

这也是她曾经日日挂在脖子上的生辰礼。

长命锁背面应有茵茵二字,那是父亲给她刻的乳名。父亲说女孩子家娇贵,名字不好随意取,等他进京考取功名,定要请大儒为她择名。

梵音手指颤抖,不受控制地伸向那银锁。

温竹夏恼怒,起先他还以为她是害怕,不成想她居然敢打他银锁的主意!

他一把挥开她伸过来的手,满脸怒容,“滚开你想干嘛!”

他用力极大,梵音手背已然发红,但她不管,有些执拗地再次伸来,“你给我看一眼,我确认一眼就好。”

她真正心慌时反而平静,连之前蓄意攒下的泪珠都收拾干净。

温竹夏感到莫名其妙,“我凭什么给你看,你以为你是谁?”

他说着将银锁一把塞进衣领,而后仰头瞪她,一脸看你能把我怎样的得意。

梵音知道此时她应该忍下来,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确认银锁上是否有那两个字。

她闭了闭眼,镌刻在记忆深处的青石墙壁上爬满碧绿藤蔓,穿皂色衣裙的妇人从她脖子上取下银锁,泪水一滴滴滑落打在她扎起的发揪上,她童声稚嫩喊那妇人娘亲,拽住她衣角求她别走。

父亲考取功名了,父亲一定会来接她们的!

她不懂,娘亲哭的那样伤心,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梵音叹息,她该忍下来的。灵力从掌心溢出,她对温竹夏用了定身术,没人在意这边发生什么。

闻聿和谢霁远已经打起来,两人过数十招,一个底牌几乎用尽,另一个尚未催动两仪逐月笛。

穆宁拦在岑斯雍跟前阻止他上前帮忙。

程御风双手合十,对棠欢施礼念道,“阿弥陀佛。”

梵音扯住红线将长命锁拽出来,翻过锁身细细端详。

“茵茵”二字刻在锁背,字迹遒劲有力。瞬间,她眼泪止不住溢出眼眶,大滴大滴砸在地面上。

温竹夏本还生气,既震惊她敢对他用定身术,又恼怒自己居然挣不脱!

他眼睛瞪圆了死死盯着她,以眼神警告她绝对死定了!谁知她看着他的银锁莫名其妙就开始掉眼泪,弄得人一头雾水。

莫不是真被他吓哭了?

温竹夏别扭道,“你哭什么!我吓吓你又不会真打你一顿!”

“哪里来的?”梵音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温竹夏知道她在问银锁,瞬间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是你捡到的,还是,还是别人给你的?”

不知是否错觉,温竹夏总觉得在给出第二种猜测时,她是抗拒的。

他扭过头,不情不愿道,“这是我姐姐的。”

随后他又警惕起来,“你好像很在意这锁?”

梵音看他半天,几乎可以算作细细端详,直到看得他脸上发毛,才撤了定身术,抬起袖子拭泪,“茵茵是我故人。”

这下轮到温竹夏激动了,一把抓住她手腕,“你认识她?她在哪!”

梵音眼泪已经收尽,又一副受惊模样,“你放手,抓疼我了。”

温竹夏还是个小少年,根本不懂何为怜香惜玉,手劲依旧不减,“你再不说我现在就捆你去神道宗,到时请长老搜魂,那滋味可不好受!”

“便是搜魂也找不到人的,茵茵已经死了。”

她说完又泫然欲泣,见那少年怔愣片刻,脸上神色悲愤交加,“你说谎!她父亲高中娶了公主,她在人间锦衣玉食,怎会,怎会,”

他半天也说不出那两字,梵音有些怜悯看他,“你娘只说了这些吗?”

她微垂眼眸,“所以,后来她一次也没去过人间吗。”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你到底知道什么?”

梵音平静看他,“萍乡镇外,孤坟三座,你让她去看呐。”

“你与我姐姐到底什么关系?”温竹夏只是莽直,很多事情不愿费脑子多想,但这并不代表他傻。

如果只是故人,那她语气里的哀伤算什么。

“我与她年少相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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