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便如同预料中一般。有了第一次,便由第二次、第三次,第二次、第三次之后,便成为了一种大家都默认的习惯。
陆成功得到了陆微,便很少出去搜寻别的猎物。
陆微她太可爱了,每当看到她那白皙透亮的脸庞,那洋娃娃一般的大眼睛,陆成功内心的欲望总能被最大程度激发,并且,在这曾关系里,除了满足了他对幼女的欺凌和控制欲外,还掺杂着背德的刺激和快感,让他更是愈发不能。
陆成功也知道了闵慧莲的胆怯,知道她发现这一切却又没有勇气揭发。
他冷笑一声。果然,自己当初没有看错,这个女人虚荣而懦弱,娘家人又看不起她,一旦她嫁给自己,就会把自己当成全部,这样一个女人,有朝一日哪怕发现了自己那些变态的嗜好,也是不敢说什么做什么的。
他越发大胆,甚至到后来,他会在半夜里起床,去陆微的房间里,直接把小女孩压在床上,做那些恶心的事情。
仅仅是一墙之隔,闵慧莲哪里会听不到呢?甚至,她自己都已经意识到了,陆成功已经发现事情败露。
可是,他不在乎。没有办法,她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在那些漆黑的夜里装睡,只有拼命暗示自己,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可每当陆微那双黑玛瑙一般的眼睛望向自己的时候,闵慧莲却觉得无处逃遁。
那双眼睛里容纳着那些煎熬和痛苦的黑夜,闵慧莲似乎看得到在那些黑夜里,陆成功是怎样用一只手的力量,就能够控制住可怜的幼女,看得到女儿的那些绝望和怨恨。
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吧。他们一家人都会疯掉吧。
那一年,村里招商引资来了一个厂子,厂子是个酸奶加工厂,每天从外地运来奶源,在溪桥村加工好,在运输到城里售卖。
厂子贴出了招工信息,白天夜晚都要人,工资还算可观,村里很多空闲的妇女都去那里打工,闵慧莲也去了,报的是夜班。
于是,她开始变得晨昏颠倒。
白天,她足不出户,除了给丈夫女儿做饭便是睡觉,晚上,等到恐惧和黑暗一起降临的时候,她便走出了家门,来到了酸奶厂的流水线上。
闵慧莲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了,她的皮肤开始变得苍白,她的精神状态也开始变得不正常。
酸奶厂经常会将自家的产品当作福利发给工人,闵慧莲都带回家里,每天让陆微喝酸奶,她说这是好东西,有蛋白质,喝了才能长高。
每个月工资一发下来,她便像疯了一样买许许多多的东西,小女孩喜欢的洋娃娃,各种各样漂亮的小裙子,印着卡通画的粉红色小书包,柔软可爱的公仔玩具。
闵慧莲所有的工资都用来给陆微买衣服和玩具,她拿着这些东西,像是献宝一样,全部捧在陆微面前,热情地对女儿说:“微微啊,你看,这是妈妈给你买的小裙子,好看吗?快换上给妈妈看看吧,咱们家微微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孩。你看,这是妈妈给你买的新玩具,你不是最喜欢娃娃了吗……”
陆微看着精神状态日益不正常的闵慧莲,她面无表情,就像闵慧莲手中的芭比娃娃一样,尽管有着天使的脸庞,但却僵硬,久看令人恐怖。她漆黑的眼珠就像黑色的漩涡一样,将闵慧莲所有的心思照的无处隐匿。
闵慧莲开始害怕闵微,她觉得在女儿的注视下,自己变得越来越小,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这世界上消失一般。
“陆微!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不去揭穿爸爸?为什么要束手旁观?”
“我每天晚上那么拼命的工作,我把所有的钱都用来给你买东西,这难道还不够吗?我对你的补偿难道还不能让你满足吗?为什么不能体谅妈妈!”
“我不要这些补偿,我要你去揭穿爸爸,我想要离开那些恐怖的黑夜。”
“陆微啊,你为什么不能体谅妈妈?!没有了陆成功,我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陆微啊,你为什么那么自私,就不能为妈妈牺牲一点呢?只要你愿意牺牲,妈妈会一直对你好的!”
“妈妈,我怕黑……”
“没关系的,不要害怕,妈妈陪着你呢,妈妈也在承受那些黑夜,所以,你原谅妈妈吧!”
这些发疯一般的对话,却终究只是闵慧莲脑海中的幻想罢了。闵慧莲倒宁可这些实际发生了,至少,她不用独自一人背负那么多的耻辱。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陆微终究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自己也终究只是当年那个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的胆怯妇女罢了。
直到初一的那个暑假,闵慧莲把陆微送到了陆彦家里,用的是陆彦家离中学更近的借口。
因为那个暑假,陆微来了初潮。
闵微的灵魂依旧飘在黑漆漆的天空中,她好像再次步入了时间隧道中,眼前的一切再次变得抽象,漆黑的四周有着鬼影在晃动,她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这些鬼影究竟是什么,她越看越熟悉,原来,这些鬼影,全部都是当年的闵慧莲和陆成功幻化的。
即使初次承受时,她什么都不懂,可随着一天天的长大,她也知晓了这是一件多么恐怖和不齿的事情,那一千多个黑夜如同一双漆黑的魔爪,将她细瘦的脖颈死死掐住,让她无法呼吸。她曾经视为一切的亲人,便是这场悲剧里的加害者。
人一生所能承受的黑夜是有限的,陆微此生全部的份额,都用来承受童年时所面临的黑夜了。从此,她晚上开始了长久的失眠,她必须要开着灯,才能有安全感。母亲的沉默和旁观,似乎把那些恶心的胆怯也传递给了陆微,她也开始变得沉默,变得只喜欢缩在角落里。
闵微的意识再一次清醒一些的时候,她停留在了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屋子里很嘈杂,有老人和亲戚们的声音。
爷爷的声音震耳欲聋:“陆成功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这简直是让我们整个陆家蒙羞,以后溪桥村的人会怎么看我们!他是个□□犯,他逼死了一个女孩!”
大伯和二伯在旁边叹息:“这可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想不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