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慧莲站在一旁,身体抖得如同筛子一样。尽管她早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了,她还是觉得自己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她默默地离开了乱糟糟的客厅,来到了旁边的客房里。那么乱的场景里,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客房的床上,躺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那是她的丈夫,她曾经视为天地,视为全部的倚靠的人。
因为□□幼女并导致其怀孕自杀,他被女孩的家人打断了腿脚,他□□里的那玩意儿也被女孩的哥哥切掉了,血腥的场景半个村子的人都看到了。他现在是整个家族的耻辱。
闵慧莲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这时,她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闵慧莲警惕回头,却看见是陆微走了进来。
陆微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来到闵慧莲的身畔,她轻轻唤了声妈妈,然后将小瓶子送到了闵慧莲手中。
闵慧莲看清了瓶子是什么,那是一瓶农药。
陆微白皙的小脸在昏暗的客房里显得尤为刺目,仿佛在发光一样,她面无表情,但那双漆黑的眼珠子却死死地盯着闵慧莲,仿佛在告诉她许多事情。
闵慧莲的手逐渐收紧,她意识到,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和闵微解脱的唯一办法。
尽管陆成功曾经是她全部的倚靠,她曾经也付出了莫大的煎熬帮他掩盖罪行,但今天不一样了,他的那些丑陋的行为已经被全部的人都知道了。以后,陆成功这个名字只会成为她的耻辱,成为她此生永远摆脱不了的噩梦。
是啊,只要他死了就好了。
人一死,什么都会消散,哪怕现在整个溪桥村都知道了这些腌臜事,但只要陆成功死了,过个几年,大家都会淡忘。陆微可以改名字,自己可以想别的出路,总是会有办法的,只要陆成功死了就好了。
一想到这里了,勇气这种和她毫无关系的东西,便被全部激发出来。直到很多年后,闵慧莲才意识到,这是她这辈子唯一做的一件勇敢的事情,也是她唯一做对了的事情。
她打开农药瓶,掐住陆成功的下巴,不顾床上那人的挣扎,将整瓶农药都灌了下去。接着,她静静地站在床边,欣赏着陆成功痛苦的表情。她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了笑容,报复的快感压过了杀人时的懦弱,她在细细品味和享受自己带给陆成功的痛苦。
农药的毒性很大,不过半个小时,陆成功口鼻中开始涌出乌黑的血迹,臭味弥漫了整个房间,陆成功头一歪,彻底停止了挣扎。
闵慧莲整理了一下衣服,却见身边的小女孩不知何时消失了,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这些细枝末节已经无关紧要。
她抬头挺胸,走出了卧室,来到了依旧争吵的客厅,清清嗓子,对众人说道:“陆成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刚刚喝了一瓶农药自.杀了,也算是为自己赎罪。”
众人皆是一愣,但这寂静没有持续很久,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哦,自.杀了啊,自.杀了好啊。”
当然,他们知道陆成功的死不会是闵慧莲描述的那么简单,不过此时没有人想要揭穿,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所以,那瓶农药究竟是陆成功自己喝下去的,还是闵慧莲喂下去的,都不重要了。如果是闵慧莲喂下的,他们还要感激这个女人。没想到她看着胆小没用,到了关键时刻还挺果断的。
在太阳高高悬着的院子里,陆微走到了陆彦的轮椅旁,轻声说道:“谢谢你。”
陆彦没有说话,伸出了手掌,摸了摸陆微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