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伤元气,三晋都应知晓秦国远交近攻的政策,故而郑国应受韩国中人所托,而在韩国能有如此眼光之人,想来也只有他了。
“哥哥,若真是他做的,你会下令杀了他吗?”
嬴政拍了拍马头,目光落在泾水上,“阿雪觉得呢?”我摇摇头,“我只知道一点,一切阻碍秦国统一之大业的人,都将会被历史所抛弃。”
嬴政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杀掉一个心不向我的人很容易,然则,我还不想杀他。”我了然,抬头看向远处因马蹄疾驰卷起的尘烟,“哥哥,他们来了。”
蒙恬领着郑国来至嬴政跟前,郑国跪下道:“臣,见过秦王,王上万年。”郑国并不值当嬴政用心力虚与委蛇,“郑国,你告诉孤,你来秦国究竟为何?”我怕郑国只是个不开窍的水工,赶紧道:“郑国,王上既这般问你,便是拿到了实处,你要如实讲话。”
像是惴惴不安心底很久的事,突然发生在眼前,此时的郑国没有惧怕,只有飓风过境之后的释然,他先是向嬴政磕了个头,才恳求道:“请王上不要暂停水渠工事!”
“臣受公子非所托,却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我郑国就是个水工,纵有万般本领,可母国韩国却无处让我施展,我便遇到了九公子韩非,他让我去秦国,去那里实现我的抱负。我是韩人,自不能慷他国之慨,九公子便让我借兴修水利工程,施展疲秦计,让秦国无暇东出,这也就保全了韩国。”
郑国再顿首:“然我初到秦国,看到秦国士农工商兴旺发达,作为一个只知水利的水工,我愿意为了秦国的水利事业奉献一切,虽然投入了大量的国力,但此渠若成,秦川八百里将得享灌溉之利,王上睿智,还请您三思。”
我不由得赞叹韩非好手段,十年前便在韩国运筹帷幄,设下如此大计,可如此接二连三的事情下来,嬴政对韩非那点怜惜之心,只怕要损耗殆尽了。
嬴政并未恼怒,淡淡开口:“起来吧。”他眺望着绵延万里的郑国渠,已而回头看向郑国:“郑国,你不愧为即李冰父子后,最为出色的水利大师,既然心有水利,便应同孤一样,心中也装着天下万民,你好好为秦国修渠,秦国自然不会亏待你,孤以秦王之名应你,渠成之日便将其命名为郑国渠,你当如何?”
郑国本就心系水利,然则听嬴政非但不怪罪,还要以他冠名,自然万分应承。待郑国离去后,嬴政却是舒了一气,“还好,此事与吕不韦无关。”
我摇摇头,能得嬴政这般忌惮,看来这位文信侯未来的日子,怕是……我正想着,嬴政以翻身上马,对我道:“阿雪,时间尚早,我们再去洛阳游历片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