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任颂德怒不可遏,冲上来想和徐志穹撕打。 徐志穹正等着他来打,本来就觉得之前打他打轻了! 可任颂德想想自己的处境,终究没动手。 他打不赢,打赢了也没用处,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如何削减自己的罪业,让自己尽量少受苦。 任颂德道:“莫说这些琐碎,我保住了万千将士的性命,这就是我的功劳!” 长史道:“这份功劳,也没亏待你,你没去赏善司讨赏,但赏善大夫给你记下了,他削减了一尺的罪业,你的罪业只增加了三寸而已,赏善大夫对你算是宽容了。” 徐志穹非常惊讶,赏善大夫竟然给赏赐了! 是白悦山做的么? 这种事情都能给赏赐?这赏善大夫也太湖涂了! 任颂德比徐志穹更惊讶! 一尺三的罪业免掉了一尺,还剩三寸。 那剩下的罪业从哪来? 任颂德觉得自己没做过那么多坏事! “三寸,也是不应该的……”任颂德稍微有些慌乱,“除了这议和的事情,我也没有别的罪过了。” “当真没有?”长史继续摸索着犄角,“你在内阁任首辅时,晴州河堤出现伤损,知府上书请求重修河堤,户部拨了十万银子,被你挪用给皇帝修了两座行宫,此事却没冤枉你吧?”ωωw.cascoo.net “那是皇帝想要行宫,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也是按他的意思行事!身为臣子,忠心君王总没错吧?” “次年多雨,晴州决堤,百姓死伤三万,这罪过你也不认?” 任颂德喊道:“这是天灾,凭什么算在我头上?” “决堤之后,你隐瞒不报,灾民饿死五万有余,因疫病而死将近十万,这罪过你也不认?” “这都是天灾所致……” “次年,你在晴州加税三成,又饿死了两万百姓,这也是天灾?” 任颂德道:“国库缺银,这是无奈之举。” “你为排除异己,罗织罪名,数年之间害死近百名官员,这也是天灾?”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了,下旨杀他们的是皇帝,这事不能算在我头上。” 长史把罪业扔在了书桉上,摇摇头道:“冯静安,诸多罪业算下来,只算了你两尺六,真是便宜了你! 若不是当时的赏善大夫湖涂,给你多算了些功勋,你头上的罪业,却比你身子还长!” 当时的赏善大夫? 徐志穹皱皱眉头。 难道当时的赏善大夫不是白悦山? 看来赏善大夫的权力,远比徐志穹想象的要大,他能让罪孽深重的人减免罪责,甚至逍遥法外! 任颂德笑道:“好大胆子?你敢说赏善大夫湖涂?谁都能说这种话,就你没这资格!” 为什么长史没有资格? 任颂德接着说道:“我为罚恶司立下的这些功劳都实实在在,你不服也没用!我还告诉你,凡间的事情我自有苦衷,我为道 。门立下的功劳,足够抵消这些罪业。” “你为道门立了什么功劳?” 徐志穹第一次从罚恶长史的语气中听出了些情绪。 他很愤怒。 长史道:“你趁我不在之时,收了多少贿赂?打压过多少判官?京城的判官就快绝种了,你还敢说功劳?” 任颂德喝道:“咱们道门选人理应严守规矩,什么人都能当判官么? 那些行止不规矩的判官就该受到惩戒,凭什么说我打压他们?” 徐志穹道:“那你收了任多贿赂又怎说?我听钱立牧说过,每次引荐新人入品,都要给你不少银子。” 任颂德哼一声道:“这都是污蔑我。” “我听说不少女判官为了受你照顾,身子都献给你了!” 任颂德怒道:“这都是无稽之谈!” 徐志穹道:“要不咱们上孽镜台照照?” 任颂德老羞成怒:“说这作甚?你们没收过钱么?你们没睡过女人?莫再跟我在此饶舌,你们没资格给我定罪!咱们去赏善司,咱们去冢宰府,今天说什么也得讨个公道!” “好,我且带你去赏善司!”长史站起身来,提着罪业,走到了任颂德身边。 长史的身材好壮硕,比徐志穹还要高些,比徐志穹要粗壮的多。 只是他走路的姿势很怪,好像脚上有伤。 任颂德的戒心很重,看到长史来了,赶紧起身,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怕你算计我,要走你先走!” 长史点点头道:“路你认得,咱们现在就去找赏善大夫。” 徐志穹以为罚恶长史在诓骗任颂德,没想到两人真要去赏善司。 “马中郎,”长史回头对徐志穹道,“这事和你也有些相关,你跟着一并去吧。”cascoo.net 我也去? 去见白悦山那个怪胎? 他会怎么处置任颂德? 如果他认为任颂德没错,而我又杀了任颂德,这罪过岂不是要落在我头上? 偌大一个判官道,层层关系竟如此复杂。 师父在这道门里到底是什么角色? 如果他们知道我师父的身份,应该不敢为难我。 可这个时候,我应不应该透露师父的身份?毕竟我对师父的身份知道的也不多。 一路忐忑,走到赏善司。 山下河边,小亭之中,白悦山正在弹奏古筝。 罚恶长史不敢打扰,三人且在小亭旁边等了两刻(二十多分钟),白悦山终于弹完了这一曲。 他转过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