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时间匆匆过去,离玉气色好了许多,但终究不比从前。
使团出发之日离夙未曾出现,除了一同出发的人员,离国无人知晓他们的锦鲤太子也在使团中。
离玉身边只跟着一个结秀,一进马车便极少露面,直到出发几日后离玉才发现队伍里还有个叶刑。
“君上脑子进水了吧,你一个掌管幽狱的,在使团队伍里做什么?”离玉将脑袋探出车窗,看着叶刑一脸嫌弃的说道。
叶刑面无表情的道:“长见识。”
离玉缩回脑袋,抬手拉下车窗,隔绝外界。
又过了几日,离玉随口问道:“结秀,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结秀道:“快到羽城了。”
“羽城,这是要从南宁绕道吗?”
结秀道:“是的,陶相大人说是想要顺道探亲。”
“探亲,他一家老小都在离京,探哪门子亲,编都不编个靠谱的,”离玉神色恹恹的说道。
结秀看着离玉道:“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离玉没应她,自从修为被废,便觉处处不顺,若非兰枂那个卦象,他才不会如此折腾。
他前十二年一直顺遂,可自从十二岁生辰之后,便不再长大,刚开始还以为是长得慢了,可一天天过去,他的身体毫无半点生长的迹象,医官也查不出缘由,直到三年前,他十六岁时,新任大祭司兰枂损了十年寿命才为他寻到转机,那个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却不同命的北域凛寒。
他念叨那人三年,可所谓转机只是一个名字,其他线索全无,还不能随意将人掳来,眼看他快弱冠之年,却还是十二岁少年的面容身量,离玉心中满是郁色,却得知凛寒只剩不到一年的寿命,也不知是何缘故。
是夜,离玉刚准备休息,结秀带着陶相过来。
离国左相陶瓷,刚过不惑之年,比离夙大几岁,儒雅俊逸,面白无须,少时曾是离夙伴读。
陶瓷有一子一女,长女陶姒,年方十八,若非离玉少年稚子身量,陶姒会是他的太子妃首选。
其长子陶允,年方十六,天生的世家贵子,聪慧好学,长得精致俊秀,陶瓷对一双儿女甚是满意,但凡提起便眼中带笑,可偏生有离夙这样的君上。
一年前,陶瓷带妻子和一双儿女入离宫赴宴,离夙也不看旁人,就盯着陶瓷一双儿女,半晌笑道:“陶卿的女儿长得不错,实为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可惜本君的小鲤鱼还没长大,本君甚是遗憾。”
陶瓷面带微笑刚要开口,却又听离夙道:“陶卿家这公子,长得也太寒碜了些,哎呀!本君的眼睛伤着了,本君的小鲤鱼,快过来让本君瞧瞧,治治眼睛。”
从那以后,陶瓷都不怎么带儿子进宫了。
陶瓷见到离玉,行礼道:“殿下,叨扰了。”
“左相大人不必客气,请坐。”
陶瓷坐下后,结秀为二人添了茶,便带上门退了出去。
屋内,陶瓷看着离玉,半晌才开口道:“君上告诉臣,殿下才是此次离国送给凛君的贺礼,这种事,君上不会妄言,可臣还是想听殿下亲口说。”
离玉垂着眸子道:“离玉与凛寒同年同月同日生,年近弱冠,却仍是此般身量面容,大祭司兰枂于三年前算到转机在北域凛寒,可三年前,凛寒已是北国凛君,且转机之言并不详尽,不能贸然行事,而如今,时间不多了,要接近凛寒,这是目前最好的机会。”
陶瓷看着离玉道:“殿下可知,此行为何要绕道南宁?”
离玉笑道:“难道不是因为左相大人要顺道探亲吗?”
陶瓷摇摇头道:“君上得到消息,宁国曳城,上官家的天元拍卖会,会出一枚紫级丹。”
“紫级丹,难怪要提前这么久出发,还专程绕道,左相大人放心去吧!离玉便在羽城多待几日。”
陶瓷看着离玉道:“臣不方便出面,此事还得劳烦殿下走一趟。”
“左相大人都不方便,本殿就方便了?本殿身体还未康复,现在除非凛君亲至,否则其他人都得靠边站,夜色已深,左相大人慢走,不送。”
陶瓷未再多言,起身告退。
几日后,曳城一家客栈门口,一个面容冷俊的黑衣青年面无表情的扶着一名身着粉色衣裙,薄纱遮面的少女下了马车,进了客栈。
刚踏进客栈,便吸引了无数目光。
“一间上房,店里的好酒好菜送一份上来,”叶刑丢下一锭银子,便拉着人进了房间。
叶刑刚关上门,离玉一把扯下面纱,抄起茶壶直接丢了过去。
叶刑轻轻松松接住,面无表情的道:“星黎,听话,买完东西就回去了。”
“我要结秀。”
“家里说了,两个姑娘家出来不合适,而且,我修为比结秀高。”
连日赶路,离玉也累了,还不等饭菜送来便睡着了。
叶刑看着一桌子吃的,再看看一脸疲倦,睡得正香的离玉,二话不说,全部解决完才趴在桌上休息。
第二日,离玉是被饿醒的,昏昏沉沉,还没彻底清醒,随手捞起纱巾盖在脸上便出了门。
循着香味而去,离玉坐在包子摊上,吃饱了有精神了就起身打算离开。
包子铺老板急忙拦住人道:“姑娘,您还没付银子呢?”
离玉这才想起来作为钱袋子的叶刑不在身边,他看着老板道:“我忘了带银子,我哥哥在满宾楼,你跟我去满宾楼,我哥哥会给你钱。”
包子铺老板道:“这怎么行,我要是走了,我这包子铺怎么办?况且谁知道你这说的真的还是假的。”说着指着离玉腕上的红色珍珠手链道:“你这手链瞧着值点钱,拿它来抵包子钱。”
离玉闻言点点头道:“好,”说着就将手链取下来交给摊主,摊主一脸喜色打算接过,这时从旁伸出一只手将那手链接过,丢给包子铺老板几个铜板,又从腰间解下钱袋丢给离玉道:“买你的手链。”
离玉看着手中的钱袋,再看看包子铺老板手中几枚小小的铜钱,恍然道:“原来你想坑我钱,”话音落,一脚将包子铺老板踹翻在地,转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