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他谢逸就算安排再多人胁迫,老夫也宁死不屈!哼!”
润木憋着笑,心想他这‘宁死不屈’真是口不应心,又感叹谢逸考虑得周全。旋即回过味来华神医话中意思,惊讶道:“您老还没放弃?还想收青黛姑娘为徒…继承您老行医的衣钵?”
华神医捋着胡须点头,“当年谢鲲被她捅那一刀,虽说伤及心脉,即便血差点流尽,老夫都能把他救回来。可唯独那刀上的毒,前所未见,让老夫束手无策,以至于让这小子昏迷了整整三月,差点没能救回。那丫头能调制出这等厉害的毒,可见精通毒理之深,若稍加点拨,必能精通医理,老夫浪迹天涯多年,也只见过两个这等天赋异禀之人。”
两个?还好还好。
润木松了一口气笑道:“既然如此,您老便留青黛姑娘一片清静地吧。”看这架势,即便青黛姑娘答应,谢鲲也未必答应,毕竟当年谢鲲便对此持反对意见。“将您这毕生医术绝学传授给另一个有此天赋之人吧。”
不料这老头悠悠道:“另一个有此天赋之人,正是老夫自己!”
润木顿时被噎住。
“那丫头在哪?老夫已等不及要见她,老夫研究她那毒三年,倒要与她切磋切磋…”
“这…”润木为难。
“那毒与她毫无干系,不是她制的,也不是她用的。”谢鲲从罗汉床上起身,将一旁的衣衫穿上,走到华神医身边解释。
华神医与润木同时看向他,随后两人呆若木鸡地对视一眼。
“你瞧,”华神医回过神来,拍着大腿对润木道,“老夫说得没错吧,他那脑子果然中毒不浅...”
“那毒是欧阳端与齐王调制,然后命人悄悄涂在那匕首上,黛儿并不知情。”谢鲲淡淡地说道,“您老若是因此想要收她为徒,怕只能失望了。”
“她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倒是还护着他...诶诶诶...你去哪?”
润木连忙跟上谢鲲离开的步伐,又回头对华神医道:“您老先自个儿歇着,千万别乱跑,我随王爷去去就来。”
谢鲲进书房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白檀花笺,细细地把玩。清冷日光撒在他骨骼分明的指节和清瘦的脸上,泛起微微白光。
“王爷,将军着人传来口信,寒苏出现在南下风息谷的途中,我们的人一时没看住跟丢了...将军担心她对王爷不利...”润木如实汇报今日消息。
“风息谷的女子,竟都这般爱恨分明,有仇必报么...”谢鲲喃喃道,隐约记起寒苏的爱侣秦之意被他挫骨扬灰,他轻轻地咳嗽一声,随后小心将花笺放入盒中。
“将军也赶了来…要…要亲自接王爷回长安调养。”虽说华神医医术高明,可那毒太过凶猛,早已伤了谢鲲的根本,将养三年,这才勉强恢复,如今这般奔波下来,身子又见颓势。谢逸这般安排也是情理之中。
润木想起沈嬷嬷的担忧,又委婉地劝了几句。
不想谢鲲竟没有反对,沉默许久后吩咐,“离开之前,我去看看她。”
润木仿佛听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话,确认道:“如此也好,青黛姑娘今日去了浣花居,在园中看了许久,像是发觉了什么,想来也瞒不了多久了。”
谢鲲神色淡淡说道,“你去安排,别让她知道。”
润木应了下来,随后问道:“奉府尹求见,人已在屋外侯着。”
“带进来。”
奉兆麟见到谢鲲,立即三拜九叩,好一通感激谢鲲当年的伯乐之恩,后又将这两年风息谷的情况如实报来。
“这个府尹,虽不至于很糟糕,但却差强人意。”谢鲲薄唇微动,阴阳怪气道:“我瞧着奉府尹每日挺清闲的吧…”
此话一出,奉兆麟脊背拉直,汗毛竖起。
虽说现在谢鲲早已不是当年呼风唤雨的摄政王,外界都以为他不在人世,可他毕竟是谢鲲和谢逸一起提拔上来的人,知道此时谢逸掌握朝中大权,可背后的决策人,实则是谢鲲。
奉兆麟反思许久,也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恼了谢鲲,忧心忡忡求告:“下官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堂堂府尹日日与人做媒…我竟不知奉府尹还有这等本事…”
做媒?
奉兆麟先是一愣,全然没反应过来谢鲲是何意思,后想起母亲曾对他提起过,她为秦娘子挑选夫婿之事。他原本没有多想这位秦娘子的来历,如今见谢鲲这般在意,稍作联想,心头顿时咯噔起来,连忙认错表忠心。好在谢鲲并未再说什么。
奉兆麟应付完谢鲲,立即赶去母亲住处,见母亲又在选看年轻男子画像,只觉头大不已,立即扶额叹息道:“母亲,您老怎么就不听劝!那秦娘子的亲事,可不是您老做得了主的!您老可省省吧!”
奉老太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儿子的话,她反驳道:“你个不孝子!这两年尽忙着加官进爵,都快忘记我这个老母亲被扔在此处。若不是秦娘子时常陪伴在侧,我这把老骨头活在世上,便再没什么乐趣。我老婆子了舍不得见她孤苦终生!”
“这这…哎!”奉兆麟无计可施,独断专行道,“那您老也不能管!明日我便安排人接您老回府居住。”
奉老太见儿子煞有介事,狐疑道:“莫不是你对她动了心思?”
奉兆麟如遭雷劈,气得脸白一阵红一阵,“母亲大人!那秦娘子来历不简单,连儿子也探不见底!您老再插手,就等着为儿子收尸吧!”
奉老太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放下手中的画像,终于妥协道:“不过秦娘子似乎也不大乐意寻夫婿,待她今后想通了,我再安排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