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可以更好地折磨她了,比如将她吊在天花板上,拿刀在她身上画满笑脸和十字架,割掉她的舌头,看着她边哭边合不上嘴被迫大笑的模样,这一定很好玩过瘾。
事到如今,她只能感谢月光。这狗东西不愧是她的保护神。它让我在夜色之中看见了她的装束,一身镶金边血红暗纹丝绒裙。她穿了我带来的衣服,嗯,很合适她。
多美啊,她天生就适合这种张扬跋扈的颜色,就像我一样。
好烦。
我还是就那样逃走了。
就像从未来过。
除了沙发上的艳黄色领带和暗紫色西服外套。还有我刻意留下的荔枝罐头。
哼,等下次她醒的时候我们再算清账吧。
等她想起一切,她应该为此忏悔!她应该主动接受我的审判!
她必须想起来!
还是算了。
如果她敢戳穿这一切,我一定会动手的。毫不留情地动手。
不过她怎能就这么轻易忘掉过去发生的事情?!!
……
呵,我就知道她不可能那么乖。
我砸碎了她楼下邮筒,取出里面那一沓字迹混乱的明信片。她的藏头诗还是一如既往写得狗屁不通。
你想抓我么?Fine,我上钩。
希望这次我们的游戏也能玩得愉快。
我没想过她今晚竟然还醒着。
于是黑暗之中,我蒙住了她的双眼,小惩大诫。
可她却笑了,她问:“是惊喜吗?”
我脊椎一僵,内心却并不想就此失去攻势。于是我恶狠狠地说,“不,是谋杀。”
是我多日预谋已久的杀戮。
所以你想动手吗?Lily?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怎么样?
我盯着她不语。
寒风敲击着玻璃,我自投罗网,她无处可逃。
不过在此之前,Lily警官,我们不妨坦诚一点,怎么样?比如说,你脱掉你那该死的防弹衣,这样比较公平。还有你的品味,我实在不敢恭维。
那件黑纱裙,一直都很适合她。
我第一次看见时就这么想的。
河畔边。
那瞎眼的正义女神依旧嘲弄着整个世界,阿卡姆大桥权威耸立,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讨厌。
Lily,你选的地方很好,简直和我心有灵犀。
十年前你没来,如今你能来,就已很好了。
前尘往事,恩恩怨怨。
我不想多说。
只想问她一句,从前的诺言还算数吗?
“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我的嗓音好似被彻底冰冻至僵硬。
她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和那时无甚差别。
她说:“以月亮为誓,我会。”
可她不该再拿月亮重蹈覆辙的。
当她温热的血蘸在我的颈窝处一点点发凉,这就是我为什么那么恨这狗玩意的原因。
可是Jerome,你从一开始不是就明白吗,你们之间注定没有好结局。
雪下得更大了。
我抬头看了眼即将堕落的满月,笑了。「落花满天蔽月光」,我终于想起来了她当年随口教我唱的曲调。
只是没什么用处了。
除了再度印证,我们一语成畿。
……
爆炸声中火光连天,像是要燃烧尽整个世界。于是我抱着她走向熊熊火焰,试图击溃这个无法战胜的隆冬。可她无声无息,触摸着她冰冷的身体,我知道我们永远等不来姗姗来迟的春天。
光亮之间,漆黑落幕。
我想起了口袋里那颗快过期的荔枝。
鲜红的,甜蜜的,柔软如雪。
腐烂的,苦涩的,无常似月。
……
我吞下它,连同吞下我的真心、眼泪和笑脸。
……
你有没有经历过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天?
那就是我的最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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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盛宴。韦恩庄园。
不速之客突然闯入。
尖叫掺混着碎玻璃,显得格外刺眼。
水晶灯下,那是一张完全破碎的面孔。湿漉成绺的卷发,惨白油漆涂满全脸,嘴边撕裂的长疤在口红的掩映下更加骇人惊艳。
那人穿着一袭暗紫色西装,拎着枪,闲庭信步地走到会场中间,漫不经心地朝天花板开了一枪,拿起桌上蛋糕沾满奶油的樱桃尝了口,又皱着眉吐掉,开口问道:
“我只说一遍,那个新晋的检察官在哪里?”
场内的人们看着他那副可怖的模样避退不及,沉默不语。他只好不耐烦地往身侧的人开了一枪,用力敲了敲桌子,加重音调,随即晃晃头,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够了。”
有人站了出来。
““嗨,美人。你叫什么名字?Cathy?Selina?Nora?不不不,我想你应该叫Lily。这个名字适合你。”
他捋捋额角湿漉下垂的卷发,如毒蛇吐信般舔舔唇,走到她身边。
女孩抬眼看向他,面无表情。
“你有点冷酷,嗯?让我给你讲个故事。”
他古怪地挑了挑眉,打量着她。
“我曾经也有个爱人,和你一样漂亮。可我们之间都不够坦诚,她总是冷着一张脸。当我终于下定决心和她告白时——”
“啊,她倒是受不了我脸上的疤而崩溃了。好不好笑?我只是想再看看她的笑脸,所以我将刀塞进她的嘴里,再给了她一枪。”
他强行紧掐她的脸颊,枪口抵在她的下颚,舔舔唇,面上挂着诡异笑意。
“就像这样……砰!她便永远都在笑啦哈哈哈……就像现在的我这样,哈哈哈哈哈我总是不停地笑。嗯?不好笑吗?Lily小姐,那么严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