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不过城南,与渭京城相距不远,孟归宁下山后驾马一路疾行,不多时便瞧见了城门。
城门下向来熙熙攘攘,但今日,倒是太热闹了些。
孟归宁想着,不自觉慢了下来,待到近了,便能听见隐隐的争吵声。
“在这渭京城,竟还有人敢与我如此说话。”
孟归宁只听了这一句,便被人拦下了。
“劳烦旁边等着,待我家小姐放话才可进城。”
那头的少女闻声,转过身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见她站在原处,不闪不避,不由得嗤笑一声,道,“又来了个不开眼的。”
”呐”少女朝着她扬了扬下巴,似是被挑起了兴趣般,“给她点教训,教教她,在这渭京城,该如何识人。”
孟归宁挑了挑眉,那人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见道眼前寒光掠过,下一秒,便被狠狠摁在马车边上。
看着眼前的人,立归宁动了动手中的匕首,脖颈处滴滴血珠往出渗,她抬眸,眼中带着几分威胁,“安分点。”
说罢,她侧过脸,看向人群之中的少女。
“在这谓京城中,也从来没人敢与我如此说话。”
说着,孟归宁将被摁在一边的人扯过,重重扔在少女面前的地上,掀起一阵沙尘,“我倒是也不介意教教你,在这渭京城,该如何做人。”
说着,孟归宁转身几步上马,行至城门内,又调转马头,自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南纪手中接过弓箭,取下腰间令牌束于其上,手臂微曲,箭破空而出擦过那发髻落在马车上。
令牌上的“秦”字格外招眼,孟归宁只瞥过一眼便不再看,只学着那少女先前一般扬了扬下巴。
“到这个地方去,自然能知晓我是谁。”
语毕,孟宁握了握缰绳,正欲用力,却忽的想起些什么,又转过身,“在我眼中,你怕是及不上这些人的一根指头,收起你那卑微又可笑的自傲,安分些,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我说到做到。
还有,想要出气的话,最好等你将我身份确定了再好好掂量掂量,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不再看那阴沉的脸色,孟归宁拉了拉缰绳,向城内行去。
甫一回到府中,孟归宁便径直入了书房。
书案后的书架上满满当当,公文、书信之类的瞧着就多得很,一摞一摞地放着,孟归宁径直上前,自角落抽出一封信,收入袖中。
"南律如何?”
“桓州事华便去了岷林,”南纪上前步,行礼道,”方才信才传到。”
说着,南纪取出一封信,递于孟归宁。
“岷林,”孟归宁接过信却并不看,将目光投向南纪,脸色微变,“景阳出事了?”
桓州事华便去景阳,这是她当初下的命令。
他们二人皆是她一手提拔培养的,说话间的习惯她也知晓一二。
若只是经过而非停留,南纪不会说他“去了”岷林。
除非出了意外他去不了,否则不会半路停下,她亲自培养出的手下行事如何她最是知晓,不会为了些许小事影响手中的事务。
“不是景阳,”南纪面色显出几分凝重,“是江阳。”
孟归宁手指紧了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了避免在路上浪费时间,南律必然会走近道,自岷林向江阳而去,便是桓州到景阳最近的路线。
阳川三城,江、景、郇,是襄阳长众主治下,自她日渐病重后,上头对阳川的管束自然宽松了许多,否则,不该会如此。
可,不对。
她自诩与襄阳长公室有几分交情,以她的认知来说,襄阳长公主哪怕物重,更甚,以她之才,便是她死了,这阳川在几十年内,也翻不出风浪。
如今的情况,竟隐隐有些脱离掌控。
“他如今如何?”
“去往江阳途中遇到了暗杀,如今在岷林养伤,暂无大碍,”南纪回道,接着又抬起头,看向她,“南律怀疑江阳述宁阁出事了。”
述宁间与永安堂一般,是孟归宁分散于諭阳的耳目,各地方的名号大多不同以掩人耳目,彼此之间互不相知,有事便将消息传与南纪,由他报与她。
当然,南纪之下仍有分工,但她并不太关注,只知那些消息最后都到了南纪手里。
手下人背叛....…倒是许久未尝过的滋味了。
如今倒好,扎堆着来。
孟归宁面色平静,眼神却不由得染上几分狠意。
安宁太久了,家禽都想飞了,
“方才城门口那个士卒. 你分神关注些,那般性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是。”
“还有,”孟归宁在书案前坐下,看着宣低上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揉了揉眉心,“你亲自带人去一趟江阳,这几日若有事,便让南陵来寻我便是。”
“无论好何,将前因后果弄清楚了,若有不开眼的——杀了便是。”
“属下明白”
自从入了冬,天色便黑得格外快,上一刻还白着,再一眨眼,院中便黑得瞧不见什么了。
“岐王殿下再晚来些,怕是我都该安寝了。”孟归宁低头看着手中的公文,语气谈淡,听不出情绪。
“若不然,下次便换孟少卿去寻我也成,“沈鹤朝笑笑,语带调侃,“我定然等孟少卿来之后再安寝。”
刻底只是调侃,孟归宁也知晓,她日子倒还算清闲,可这位歧王殿下却是一天睡不到几个时候,她去了寻不寻得到人另说,若是恰好哪次撞上他休息,那可真是——罪过。
“瞧瞧吧。”孟归宁自袖中取出那封信推到书案边缘,指尖点了点。
沈鹤朝伸出手接过,展开后,几个词映入眼帘。
“桓州”
“魏王”
只这四字,便足以令他多关注几分。
桓州多山,而山路崎岖,在这地界,便是待上个几十年的人,也不敢断言自己对所有地方皆是了解。
说句难听的,在那地方寻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