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老林往里一钻,便是养私兵,私自开矿,只要将官府买通了,又有谁能知晓?
如今,可不就有了?
心中嗤奖这魏王有胆子造反却没能力扫干净尾巴,再看着这封信,十万火急的事也让他硬生生里出几分悠然来,不紧不慢地逐字逐句瞧着。
“你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的?”
信中所言每一项都是足以令沈祁川砍头的大罪,绝不可能没几分防备,就这般让她知晓。
孟归宁闻言,拉起头看向他,神情几度变幻,直将他盯到心中发毛才开口:“你这位兄长......可能出生时坏了脑子。”
沈鹤朝显然没料到她能说出这话,方才见她欲言又止时优哉游哉喝下的一口茶如今令他只觉上上不来,下下不去的,如鲠在喉。
实在是难受的紧,沈鹤朝将那口茶咽了下去,终于能开口,“何出此言?”
他确实是不太明白,他的这位二哥虽说确实没什么惊世之才,可行事向来周全谨慎,怎么也不该得......这般评论。
孟归宁看着他,神情颇有几分古怪,半晌才开口。
“他强纳了手下人的女儿为妾,又将人害死了,苦主寻上我,什么也不求,就盼着我将他弄死,你说呢?”
沈鹤朝这下是彻底没话说了。
孟归宁既敢将此事告知他,便说明此事她定然是多方查证过了,若非如此,以她那般谨慎的性子,便是只有一丝怀疑,也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沈鹤朝再开口时,只说了两个字。
“蠢货。”
孟归宁有些讶异地看向他,却见他神色平静,没什么波动。
他并未有任何嘲讽之类的情绪,对于这位魏王殿下,他甚至连不屑都没有,在他心中,这位魏王殿下甚至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很认真地在给这位魏王殿下下结论。
话脱口而出,沈鹤朝才反应过来孟归宁方才那般神色变幻是为何。
她在斟酌,斟酌该如何向他说明他的这位二哥的行为。
坏了脑子,大概是她能想出的最委婉的结论了。
往日里,他这位二哥倒也的确是谨慎的很。
可人最怕的,便是不自知。
沈鹤朝端起茶杯,眸中寒意更甚。
怕是他最近太安生了,安生得有人觉得有了机会,欲上九天翱翔了。
可惜了。
任其飞得再高再远,他也自有办法折了那双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