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地弯折着了,就好像不堪重负一样,他终于服帖地跪倒在了地上。
“打断他们的腿也好,折断他们的胳膊也好,让他们终生残疾也好……随你高兴,但是请你别杀他们,求求你。没有我,他们成不了气候,不会威胁到你的,求你了雷伊,别杀他们,我不想他们死……”他把脸贴在地上,口中不断念叨着,就好像反复说就能说服我,或者他自己一样。
我有点惊讶地挑了一下眉,走到了法兰的跟前。我蹲下来,打量了一下他现在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哼笑。
“刘海,你可真蠢。”我说。
。。。。。。
我一个人在仓库里面翻了翻,找出来了那个专门存放烟草的箱子。我分辨不出来这些烟草里面是不是都有毒.品,不过那玩意对我也没什么用,于是我就心安理得找了个口袋,往里面塞了几罐装走了。
走到仓库门口,那些人已经都不见了,地上只有几卷断裂的麻绳和一滩尿。我绕过那一片狼藉,转身离开了仓库。
我已经拆开了一罐烟草,卷好一根放进嘴里。我用顺手在仓库拿的火柴,把烟点燃,看着烟气在漆黑的空中蔓延。我的心情有点烦躁。
法兰搞的这一出,虽然现在看似被我基本摆平了,但是后续还会有很多麻烦。最直观的一点,之后的生意由谁来负责?我估计八成是我,因为目前在利威尔这一帮人中间,除了法兰,我没看出来还有谁有这个脑子。
我本来计划慢慢远离利威尔他们,但是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继续和他们紧密地生活了。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呛鼻的烟气从口腔涌进气管,然后进入肺部,最后从鼻腔里徐徐喷出。香烟让我的大脑飘飘然,周身轻松,可是思及往后,不由得又一阵郁闷。
就好像冥冥中自有注定一样。我想抛下伊莎贝尔一走了之时,发现自己被困于此;我救了伊莎贝尔,从此不得不和利威尔扯上关系;现在,我以为我已经给了伊莎贝尔更好的生活保障,让利威尔在地下街的地位更高,正当我认为我已然可是功成身退的时,法兰又及时出现,阻拦了我独身的脚步。
为什么总有一些人,一些事,在不断妨碍我远离那些恼人的过去?
我抽着烟慢慢溜达回去。在靠近房子的时候,我掐灭了烟,把装着几罐烟草的口袋藏到了怀里。我问了问身上,感觉有点烟味,于是我决定再围着房子转几圈,让烟味彻底散了。
正当我准备围着房子开转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正站在路边的路灯下。
是利威尔。
我一下子刹住脚步。我现在身上还有烟味,这货一定能闻出来。我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但是利威尔已经看见了我,他冲我走过来。
他一开始是走,然后步伐慢慢加快,最后,他居然跑了起来。
我看着他冲过来立马如临大敌。我靠,不至于吧,我现在就抽了一根啊,我护着我怀里剩下的烟草,打定主意他要是想强抢,我就耍死狗。
利威尔冲过来,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他抓得死紧,我感觉他是想把我的胳膊捏断。
我低头看他,居然发现他的手有点抖。
“你怎么样?”他问我,声音迫切地带上了颤音。
他死死盯着我,眼中有血丝,他面色紧绷,说完一句话后牙就把嘴唇咬地发白。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出于某种临界点,下一秒脑子里的弦就会断。
我不明白他怎么看起来这么一副紧张得神经兮兮的样子,于是我一头雾水地问他:“什么怎么样?”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牙咬得咬肌都鼓起来了。在和我懵逼的眼神对视了几秒后,他一把拉着我,就把我往前面带着走。
“我们去地上,去找医生。”他说。
我一听见这个医生,猛地想起来我临走前,跟他胡扯“女人喝红茶生不出小孩”。我一下子被惊得几乎吐血,不会吧,这货不会真的以为我生不出小孩了吧?
虽然我作为一个半恶魔混血,的确生不出小孩,但是这也和红茶没关系啊!
这货难道这方面的常识真的就差到了这种地步?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放低了声音,小声说,“其实女人能不能生小孩和红茶没关系……”
利威尔一下子回过头。“我知道。”他说道,他似乎尽量想平静。
“额,那咱们去医院干什么?”我问。
他看起来一下子有点受不了了。他的平静彻底维持不下去,他攥住我的肩膀,几乎是喊一样地冲我大吼:“你他妈的为什么要喝那杯该死的红茶?!你是不是有病?你他妈的现在就给我闭嘴,我们去找医生!!”
我一下被他吼懵了。愣了半秒,我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原来是以为我喝了那杯红茶,摄入了太多毒.品。
“等一下,等一下。”我赶紧摆摆手,“那个对我没用……不是,看你这样是已经处理完法兰了吧,难道他没给你说吗?”
“你跟他一起给我扯淡?!”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狰狞,就好像是在狞笑,“我他妈不是傻子,吃多少会死人我清楚得很……雷伊,你他妈为什么老是要这样?你为什么老是要这样?!”
“嗨,嗨,你先冷静,”我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抚上了他攥着我肩膀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以如此平和的姿态触碰他的皮肤。他的手很凉,他可能在夜晚的街道上徘徊了很久。
他的手在我碰到他的时候,很明显地抖了一下。
我用了一点力气,握住了他的手。我的手指一点一点没入他的指根缝隙之间,他攥着我的力道在松动,我扣着他的十指,把他的手从我肩膀上捧了下来。
他虽然个头比我要矮上一截,但是身为男性,他的骨架要比我宽大的多,虽然这也有我骨架比较细的缘故。他的手比我大出一圈,可是现在在我的手里,它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我用手心贴着他的手背,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掌心。他的手上有很粗粝的茧。
“你的手暖和起来了,”我对他说,“因为我是手心是热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