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狗落到我手里是什么下场吧?”
格里沙又陷入了沉默。就在我极度不耐烦时,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明白。”他说道。
我几乎要被气笑了。能装傻装到这个份上他也是独一个,我踩住他的小腿,就要让他稍微吃点苦头,他又继续说起来。
“我来自马莱的艾尔迪亚人收容区,我是九大巨人之一的进击的巨人的宿主,我在几年前通过同党的帮助偷渡来到巨壁内。我是个壁外的马莱人。”格里沙说道,“我不知道支配是什么东西,我也没有听过你的大名。”
我站在原地没动。过了几分钟,我蹲下来,和他平视。
“斯特莱耶你不知道?贝西姆德鲁克的猎犬你不知道?支配之恶魔玛奇玛你不知道?”我和他四目相对,两双眼睛的瞳仁没有一个错开。半晌,四只眼睛都从对面读出了莫大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只知道艾尔迪亚的祖先尤弥尔是和大地恶魔做了交易……”格里沙翡翠色的眼睛越睁越大,瞪着我几乎要脱眶,“这么说,你其实不知道巨人之力,你也不知道马莱和艾尔迪亚?”
我蹲在地上,两手搭在膝盖上。好半天,我呵呵了一声。
“我至少知道迪迦奥特曼。”我说。
很多年前,我在利贺田那里看过一部电影。她那段时间沉迷香港警匪片无法自拔,就拉着我一起看《无间道》。
看着现实中的悲欢离合我都难以动容,何况是电影。比起警匪片,我的现实生活往往更加刺激。而我之所以能把这部警匪片记到现在,纯粹是它的剧情实在非常有意思。
而我现在看着眼前的情况,突然有种感觉,这就好像是《无间道》中刘建明和陈永仁坐在夜市上拼酒,然后喝大了双双掉马。
除了荒谬,就是让我笑不出来的可笑。
我从裤兜里摸出烟,但是烟被血一淋,有点受潮,我划了好几根火柴都没点着。最后从一包烟里找出来两根还能烧着的,我都点上,递了一根给格里沙。
格里沙赤着上身坐在地上,也没推脱,接过来深吸一口。两个人的烟气融进蒸汽里,倒也看不出来了。
“你到底是谁?”格里沙抽着烟问我。他现在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蔑视,只有一种深深的复杂和疲惫。
他疲惫,我更疲惫。看他这样子恐怕也是很久没动过手,好不容易正儿八经撸袖子开干,以为就是生死相搏,结果到头来却发现双方一起认错了人,现在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我抽着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先说说你吧。”我说。
“该说的我刚才都已经交代了。”他吐出一口气,把烧了一半的烟夹在手里,“反倒是你,你看起来对巨人之力并不惊奇,你既不像是个壁内人,也不像是个壁外人。你到底是谁?或者我该问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我既没必要和他解释那么多,也和他解释不清。最后,我说:“我既不是壁内人,也不是壁外人。”
这简直就是一句屁话,但是又很符合我当下的处境。
格里沙也没多问。他呆坐着看着香烟燃烧,又问我:“你之前问我的‘支配’,又是什么意思?”
我自上而下俯视着他。这也是现在最让我迷惑的一点。
从刚才的交谈来看,我已经确定,我找错人了。格里沙的身份的确不简单,可是他的不简单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他对我感兴趣的事一概不知,他就是一个身份复杂的本地土著。
可是我的直觉不可能出错,格里沙身上被支配过的痕迹我一眼就能认出,这做不了假。
想了想,我换了个思路,反问格里沙:“你刚才说的马莱是什么?”
格里沙张了张嘴,半晌,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被人问起这个。”他苦笑起来,既像是在痛苦地回忆,又像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