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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唠嗑(2 / 3)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失败的革命家,一生坎坷的男人,这个曾经心中充满热血如今身陷囹圄的救世主。他会提出什么要求?是会请求我帮他完成他未完成的遗恨,还是让我救救他注定覆灭的家、他可怜的妻儿?

出乎意料,格里沙什么都没说。他回过头,把剩下的金鸡纳收进药箱里,背着身对我说道:“这个就够了。如果下一次再出现疟疾,这就够我救这一城人的命。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摸到壁外的东西了。”

我没再说话,听着头顶上卡尔拉的脚步声。

“……你是怎么回事?”格里沙突然问道。

我看过去,格里沙放好药箱,走到了桌子另一边,开始捣鼓他的一大堆瓶瓶罐罐。透过透明的玻璃试管,我看见他正双眼紧盯着我。

“什么怎么回事?”我问。

“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格里沙说,“前天那个时候,你尤其不正常。就算把我认成了仇人,你看起来依然像个疯子。”

我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仰头看着地下室的天花板,半是开玩笑半嘲讽地说道:“那是,我差点把你串成糖葫芦,你肯定觉得我就是个神经病。”

格里沙皱起眉,“我说的不是这个。好吧,就算你那天情绪激动,没控制住。可是刚才,不,从你清早来找我,你就不对劲,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你说你是发了一下呆,雷伊,我可没见过睁着眼像一尊雕像一样静坐几十分钟的呆,你的灵魂好像离开了身体一样。”

“灵魂,”我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们艾尔迪亚人的信仰会是尤弥尔,怎么,你还是个天主教徒?”

“我没有信仰。”他把试管里的东西倒进广口瓶,“你现在还没缓过来。我问你,你刚才大方地让我跟你提要求,你眼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终于沉默了。

“你有烟吗?”好半晌后,我问他。

格里沙从桌子后面绕出来,在架子上拿了一小罐雪茄,切开后递给我一根。“尼古丁不能解决问题,你自己应该清楚。”他在自己嘴里也叼了一根,开始找火柴。

他帮着我把雪茄点燃,然后我们两个面对面坐了下来。

“你的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道。

我深吸一口烟,然后闭上眼睛。再睁开后,眼前的一切好像一副色彩混乱到让人想吐的壁画,里面人影幢幢我一个也分辨不出,烟气融进壁画,就好像庙里的檀香在十八地狱图前飘舞,格里沙的声音好像隔着雾。

“你的烟不错。”我听见我平静地说。

格里沙并没有因为我再次岔开话题而不满,在这一刻,他似乎充满了耐心,我想这是他医生的职业本能。他问我:“你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我撑着头坐着,一手夹着雪茄,瞌着眼看着前方。“你知道吗,你这样子很像我之前看过的那些心理医生,他们给我做开导时也是你这样。”

格里沙把烟灰弹在旁边的烟灰缸里,“你对自己的症状很清楚。怎么,你之前接受的治疗都没用吗?”

“我不知道。”我说。

“那么你会怎么回答他们?我不明白,你究竟看着眼前的东西时,会看到什么幻觉?你会被什么所困扰?”

“过去。”我说道。

格里沙没有说话。过去,这可真是一个令人窒息的词语,对于我们两个来说。我把雪茄放在嘴里再次深吸一口,四周似乎都开始旋转起来,我有点疲惫的拧起眉。

“你的能力是不是会影响你的精神?”格里沙问道。

我睁开眼,看向格里沙。

我第一次上战场时非常不适应。以前虽然也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恶魔猎人,但是这种大量人在我眼前死去的场面,我还是没有经历过,再加上藤乃刚刚出事,我的精神状态很差。玛奇玛小姐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在她的强制要求下,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很多恶魔猎人都需要定期进行心里疏导。在对魔一科待久了后,我也渐渐有了这样的习惯。在那时,心理医生们是我为数不多的倾诉对象。但是现在想来,人有倾诉欲望,或许正是因为经受的苦难还不够多,倾诉时回忆起来还不够痛苦。再到后来,我连回忆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倾诉了。

我看着格里沙,他现在就像极了那些医生。我的心中现在有一团难言的郁气,它并不同于那地狱一样的回忆,臌胀但轻薄,丝丝缕缕的线从回忆之苦中牵引而出,但又不同于回忆。它虽然也令我烦恼,但是不如回忆厚重。

鬼使神差,我开了口。

“格里沙,”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突然问了他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如果有一天,卡尔拉发现你是个巨人,她会怎么想?”

格里沙一下子刹住嘴,他瞪过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身边那个小个子呢?”他问道。

我把雪茄换了只手拿着,摊开手示意。他明白了,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他有点疲惫地说,“我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也不敢想。”

我的目光漫无目的在虚空中游移,“我一直觉得巨人这个设定非常有意思。你知道吗,人是很难有自身是猎物的意识的物种,但是巨人,长得非常像人类——就是由人变得——以人为食,简直就像是天生为了震慑人类才产生的物种……”

“够了,”格里沙皱着眉,“你想说什么?”

“我以血液为食。”我把雪茄按灭,搁在桌子上,深深靠在椅背上。“人类恐惧巨人,这种极度的恐惧完全能理解。我不是人类,至少不完全是。不过我和你也不一样,和外面那些无垢巨人也不一样,我不用吃人。但是格里沙,在壁内人看来,我和巨人应该没什么不同吧?”

格里沙盯着我没说话。

“如果,”我仰着头,把手背搭在额头上,“如果卡尔拉知道了墙内的现状,知道不远的将来必将覆灭的命运。然后,她知道了她的丈夫,你,是个巨人。你或许可以改变,可以拯救点什么对全局来说微不足道的东西,而恰好,她将她的儿子看的比她的命还重要。

格里沙,卡尔拉为了自己的命,为了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她会怎么做?她会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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