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莱耶扶着浅上藤乃走出诊室,一出来就和织田作之助打了个对眼。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一大叠零零碎碎的单子,手忙脚乱正在看。抬头看见了斯特莱耶,两人一时大眼瞪小眼。
浅上藤乃也看见了织田作之助,她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啊,织田先生。”
两人终于结束了惊讶的相互对眼。织田作之助点点头,“你好。”
斯特莱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他:“真巧。你为什么要抱着幸介?”
小男孩从织田作之助怀里探出头,毫不客气对她翻了个白眼:“问那么多干嘛,织田作的小弟。”
还不等斯特莱耶说话,织田作之助就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没礼貌,给斯特莱耶道歉。”
“就是,混小子,给我道歉。”斯特莱耶学着幸介的样子翻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
浅上藤乃握了一下她的手,“好啦。”她细细地笑着,仰头看向织田作之助,“织田先生为什么会来医院,您病了吗?”
“不是我,是孩子。”织田作之助扬了扬手里的单子,“他夜里突然喊叫肚子疼,医生说他是消化不良……”
斯特莱耶看了一眼化验单,“这小子吃什么了?”
“你管我。”幸介横了她一眼,挣扎着要从织田作之助怀里跳下去。织田作之助摁住他,“你干什么?刚刚不是还说你疼得走不了路?”
“我看他生龙活虎,就是想赖你抱着他。”斯特莱耶呵呵呵笑起来,“幸介,你多大的人了,还要你家长抱着你走?”
小男孩的脸一下红到脖子根,嗷嗷叫着就跳下来要往她身上冲。才冲到一半,就被她提着后衣领拎起来双脚悬空。他在空中踢来踢去,活像一只不安分的兔子。斯特莱耶伸手到他腋下,去挠痒痒。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放开我!织田作你的小弟要痒死我啦!藤乃姐姐救我!”幸介在她手中鬼喊鬼叫。
“你还叫你藤乃姐姐?”斯特莱耶哼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小混蛋,你是不是一口气把我给你从京都带的和果子全吃了?我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那玩意不好消化?还有,你这个小混蛋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没把那些伴手礼分给你弟弟妹妹?”
浅上藤乃在一边看着两人打闹,听见幸介的呼救有点想笑。织田作之助走过来,拍了拍幸介的头。“带给所有孩子的都平分了,是你单独送给他的那些和果子他一直没舍得吃,就摆在房间里看着。优昨天跟他说再不吃要坏了,他才忙不迭一口气全吃完的。”
斯特莱耶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幸介在她手底下也停止了挣扎,悻悻然把头扭到一边。浅上藤乃走过来,抚了抚斯特莱耶的手臂,示意她把人放下来。“没关系,幸介。到时候你来我们家,我给你吃京都的点心。”
幸介双脚一挨地,就一溜烟窜到浅上藤乃身后,不愿意看斯特莱耶。“我不用。”他小声说。浅上藤乃转过身去哄,织田作之助举着单子对斯特莱耶说:“我去缴费。”
斯特莱耶也要去缴费,一行人就一起往前台走。“藤乃正说做完检查要去咖喱店,找小孩玩。她说她提前跟你们打过招呼了。”斯特莱耶对织田作之助说,“等会儿我们和你们一起回咖喱店?”
织田作之助回头看了一眼一大一小,幸介对他挤眉弄眼,浅上藤乃不好和小男孩一样做鬼脸,就捂着嘴对他悄悄笑。他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知道。
“浅上小姐去找孩子们,你就别凑热闹了吧。”他拍了一下斯特莱耶的肩膀,“走,和我去‘lupin’喝一杯。”
斯特莱耶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识揪了一下织田作之助的袖子,不着痕迹地侧头看浅上藤乃的反应。浅上藤乃没什么反应,冲她弯了弯眼睛。幸介看见了她的样子,嚷嚷道:“你心虚什么?”
“臭小子你说什么?”斯特莱耶又一把把他拎起来,浅上藤乃赶紧握住了斯特莱耶空闲的那只手,“别闹了,你就和织田先生一起去吧,我见过孩子们后会自己回家的。”
斯特莱耶放开了幸介,她看着浅上藤乃,吞吐地说:“我,我平时也不是经常去酒吧的,就是偶尔去一下……”
“这没什么不好啊,和朋友们多聚一聚吧。”浅上藤乃笑吟吟地说。
“那我等会儿也不会去的,我和你一起去咖喱店,然后回家。”
“去啦,我是小孩子吗?什么事都需要你陪着?”
斯特莱耶看起来有点失落地缴费,幸介站在她腿边贱兮兮地说:“你就是不想和藤乃姐姐分开,你是藤乃姐姐的小狗吗?”她用力把钱拍在前台上,弯腰就去抓幸介,两个人在大厅里跑来跑去。
浅上藤乃心情很好地看着,她小声对织田作之助说:“织田先生,就拜托你把斯特莱耶拖住了。我和孩子们都是第一次做蛋糕,手很笨,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放心吧,我会让她晚上再回去的。蛋糕材料老板都提前准备好了,要是你们有什么不会的,就问问老板,他不光卖咖喱,以前也卖过甜食。”
浅上藤乃笑着应下。织田作之助扫了她一眼,看过前台上刚刚斯特莱耶放着的一叠钱,没有说话。
一行人离开医院。斯特莱耶终于逮住了幸介,她第三次把他拎起来。幸介在她手里耍死狗,冲她吐舌头。
织田作之助问浅上藤乃:“你很介意斯特莱耶出入酒吧这样的地方?”
浅上藤乃一愣,随即噗嗤一下笑出来。“不愧是您,织田先生,问得真直接。我不介意的,她只是去清吧和你们这些朋友放松一下,为什么不可以呢?”
织田作之助摸了摸下巴,很直白地说:“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觉得做这些好像很对不起你。”
浅上藤乃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但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端住了姿势。“她就是这样的人。就好像个傻学生,喝点酒都觉得要报备一下,想让我知道又不想让我知道。”她伸手卷了卷垂在胸前的发尾,眼神很柔和,“像个幼稚的小孩,永远长不大,一团孩子气。”
织田作之助不置可否。
不远处斯特莱耶还在和幸介闹来闹去。她从身后锁住幸介的脖子,勒着他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