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里不会生病,但是会难受。
言子幼最终还是向玉昭低了头,神色满是怨愤:“我接受。”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不甚清晰的咯吱咬牙声。
太冷了。
狗游戏不当人,言子幼骂骂咧咧。
视野中的弹窗已经在他说出接受时自动确认他成为玉昭的贴身侍女,还多了一个限时的紫色称号:“暴君的贴身侍女(伪)”
言子幼:……倒也不必如此
耳边忽然响起从被关入水牢中以后就没有听到过的温柔动人的系统女声:“恭喜玩家言获得成就:以色侍人。”
言子幼:…………滚啊!你才以色侍人!你系统全家都以色侍人!
此刻的言子幼并没有没注意到这条系统通知是全服通报的,后面知道之后他悔不当初,甚至想着,早知道当时一头撞死在水牢里得了。
听到这道系统播报的休闲玩家们却齐刷刷愣住:
“等会等会,什么东西?”
“……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
“我的老天鹅呀!言大佬是做了什么!节操尽碎了么!”
“救命,言大佬不是被关进水牢里了吗,有没有人能切一下言大佬那边的视角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啊啊我好想知道QAQQQQ”
“不太行,因为游戏它又崩了。”
“不是,官方人呢???”
“装死呢,骗了一波氪怕不是要跑路,姐妹兄弟们星消协举报咯。”
“……”
至于其他和言子幼同一时间被抓的玩家在听到播报后心情十分复杂。
玉昭很满意地吩咐宋典:“此事只有你们二人知晓,这人……”
顿了顿,她忘记问名字了,玉昭侧过脸看向对面水池中的青年,眼睫低垂:“名字?”
“言幺。”言子幼面不改色地说了个假名,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见这位年幼帝王唇角压不下去的弧度。
“言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她本想拍一拍宋典的肩膀,但对方实在有些高,玉昭勉强拍在宋典后背上。
“臣领命。”
宋典脸色诡异,那什么,得知这种皇宫秘事,回头他会不会死得很惨啊?
玉昭招呼玄离:“这里太冷了,回去吧。”
对方颔首,跟在玉昭身后。
二人回去的时候月光依旧,地上的雪已经被踩脏,化成了脏污的水。
大抵是因为今天的闹剧,他们在路上遇到好几拨巡逻的队伍,瞧见玉昭想也不用想就跪下行礼。
除去这些他们两人一路无言。
走到寝宫附近,玉昭偏过头看向站在自己后侧的玄离,她眸底的光比碎在枝叶间的月还要清冷几分,唇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爱卿不好奇吗。”
她问道。
玄离定定地望着这位年轻的帝王,顿了顿才道:“臣不好奇。”
其实玄离很想开口问一问为什么要将那名刺客收为贴身……侍女,但他没有立场询问缘由,只要对方开心便是了。
在玉昭眼中,对方清心寡欲的表情在他迟疑的态度下显出几分有趣,玉昭忍不住弯起眸,嗯,果然她的臣子就是可爱!
玉昭想到玩家对玄离的标签不外乎就是高岭之花、清冷杀神之类,难得让她今晚见到对方如此的反差,更让她确定就算他们是NPC,至少在玉昭心中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而她究竟是不是一代暴君是真的有待商榷,但玉昭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庸君,至少她勤恳好学,不过教导她的太傅早早病逝,还没给她找新老师,她爹也甍了,就没人教她该怎么去当一个好皇帝了。
总不能是这两个原因她才会成为昏君的吧?
那比她大哥去当道士这件事还离谱,玉昭又不是没见过她爹是怎么处理朝政的。
玄离有些困惑地眨动眼睫,不知道是何缘由,他感觉到眼前的帝王心情忽然变得很愉快,紧接着又陷入低迷,这使得本就不善言辞的玄离更加沉默起来。
只不过他的目光只在玉昭脸上落了一秒便像是被烫了一样很快移开,视线低垂,就好像眼前站着的是一位不可直视的神灵,至少在他的心目中确实犹如神灵一般的存在。
见寝宫就几步之遥,玄离便揖身:“陛下早些休息,臣先行告退。”
玉昭笑眯眯地道:“爱卿也早些歇息。”
玉昭发现门口蹲着个人,走近一看她才发现原来是小点倚在门框上打盹,对方脑袋上下一磕一磕的,一副随时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模样。
小太监眉毛蹙起,就连唇也紧抿成一条薄线,似乎是被什么噩梦给魇住了。
她有些好笑地用脚尖踢了踢对方,小点骤然从瞌睡中惊醒,满眼茫然地望着自己主子呆愣了两秒,旋即泪如泉涌:“陛下——!”
玉昭被他这模样给吓了一跳,满脸震惊:“哭什么?”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小太监抽抽搭搭道:“奴、奴才做了个噩梦,梦见您被刺客……”说到这里,小点连忙住口,有些话是会犯忌的,若是惹得龙颜不悦,那他小命难保。
玉昭望着他眼神复杂,无声叹了口气,在原先的剧情中小点在三个月后被腰斩,因为燕国只在她手中只活了三个多月。
战神陨落,匈奴人和他国不再忌惮,大军来袭无人能够阻挡,而她呢,则是死也要死在王座上。
“……”
难道她真的是那种这么执着于王位的人吗?
玉昭开始自我怀疑。
“陛下天色不早了,一会儿该上早朝了。”
昨晚的事早在一群宫人间传遍了。
得知这一消息时的云露露起初是震惊的,她默默听着边上NPC在讨论,一直听到最后,她人麻了,因为下本的玩家全军覆没。
除去休闲玩家,只有不到百名像她这样的玩家还幸存着,而他们之间互不知对方身份,除非是对方故意露出马脚。
天依旧暗着,似乎还零散缀着几颗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