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真的?”
“真的。”
“那你以后也不许不相信我。”赵锦语带哽咽。
“绝不会。”何沅言语坚定,“既是结发夫妻,怎能相互猜忌?以后也绝对不会。”
赵锦埋头在他怀里,悄悄弯起了嘴角。还好回宫的路上借道去买了一坛酒,酒壮怂人胆。
“那予安呢,你喜不喜欢我嘛?”一开口又是娇弱无比。
何沅愣住:“怎么会不喜欢。”
赵锦掩面叹息:“可是都没有听你说过呢,肯定是不喜欢了。”
“这……”何沅脸微红,“情意自在心中,何需诉之于口。”
“可是我这么笨,你不说我怎么能猜到。我猜不到就不能确定你的心意,不能确定你的心意我就会胡思乱想,胡思乱想我就会……”
“别说了……”何沅有些头疼。
赵锦絮絮叨叨:“我也不想说嘛,我想听你说呀,可是你又不想说那我只能……”
“我说!我说!”何沅求饶,“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
“真的呀!”赵锦嘿嘿傻笑,“有多喜欢呢?”
“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哎?怎么感觉有点苍白?”赵锦不怀好意,“我之前瞧见你看的书上写的那什么什么诗句,感人肺腑啊!听说读书人都爱以诗表情写情诗,不如你说来我听听?”
何沅头更疼了,不知为何她今天晚上偏要执着于此呢?看样子要是说的不让她满意,对方是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了。
醉酒的人果然是难缠!他眼睛一闭一睁,狠下心来:“书上都说天地可鉴,山石为证。任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此情万古不变!”
赵锦乐得咯咯直笑,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哎呀呀,我家夫君说起情话来真是让人脸红心跳!”
“咳咳……”
眼看着桌上灯盏越来越暗,何沅拉着赵锦起身:“到床上去睡吧,这里靠窗容易着凉。”
“那你刚才怎么还在这里睡着了,要是又生病了可怎么是好?”赵锦反应过来,忍不住开始抱怨。
何沅讪笑:“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里那么容易生病。”
他瞥向桌上蜡泪横流的红烛,刚才只是想在这里等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蜡烛燃尽了也没有发现。
赵锦生气:“你以后也不许在这里睡着了,你就会胡闹一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何沅哭笑不得,爱胡闹的人到底是谁呀?真真就是持宠而娇,惯会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
不过他还是应了声好,摸索着起身下榻,然后将手伸向赵锦:“走吧?”
“走不动了,人家喝醉酒了嘛!”赵锦撒娇。
何沅拿她没办法,只好蹲下身去让她爬到自己的背上。
赵锦笑嘻嘻地搂上他的脖子,然后一伸手将他双眼蒙住。
何沅呆住:“这样怎么走路?”
赵锦耍赖:“就这样走嘛!”
“别胡闹了,摔倒了可怎么办。”何沅哭笑不得。
“不行,就这样。我给你当眼睛,指挥着你。”
“好吧……”
何沅试探着走出一步,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只是眼睛看不见而已,脚下的路依然是坚硬的,身上的人也是真实的。
对方灼热的掌心覆在他眼上,带来整个冬天的温度。
她娇笑声声入耳:“左边一点!一直往前走!右转!”
何沅照着她的指挥一步步走向床边,脚下步伐越来越稳健。
榻与床之间的短短数十步,倒像是走过了天地人间,经历了寒暑秋冬。便是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也心甘情愿了。
心有所依,处处光明。掌路的明灯不在眼睛,而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