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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1 / 2)

王妈妈来时已近暮色,仆妇揭下灯罩,使火引燃灯。

翡玉将糕点放在食匣中,数量极少,只有两小碟。

王妈妈瞧见略有些不愉,微微皱眉道:“差不多两日时间,才两碟糕点,怎么还是茶绿色的?”

她语气不大好,翡玉垂下头,轻声道:“妈妈误会,膳房这两日也是忙极了,奴婢险些操持不过来,但糕点实是用心所做......”

王妈妈自然知晓各院繁忙,再开口时语气柔和许多,“你受累,不过也要费些心才是,这绿色瞧着不易入口......可有什么说头?”

她其实对这厨娘的本事尚且有疑虑,厨子多是一把年纪才熬的出来满身本事,虽说翡玉看着挺沉稳,可还是年轻的很,就怕前几回不过是误打误撞做出来的糕点,又恰巧讨了老夫人喜欢。

翡玉说的细致:“这一碟唤作‘苍葭’,取自诗经里,下头垫了箬叶,使了青草汁和糯米粉调色,糕心是嫩龙井茶芽,味道清新不腻口,唇齿留香。第二味叫螺青,是新春花房育出的茉莉花瓣上采集的雨水,和雨前味道清冽的清茶磨成粉,糕粉细腻,入口即化,清苦回甘。两味都是奴婢新制的茶点,比起寻常点心,更为别致。”

王妈妈也是看过几本书认得写字的人,不过那点子笔墨和跟前这厨娘讲起糕点比,显得十分浅薄。

她搁下食匣,面色不变:“你平日在府中,哪里学得这么多东西?”

翡玉垂首:“奴婢原来有个师傅,亲手教导奴婢好些年,他告老还乡前给奴婢留了一本食谱。”

那个膳房的老厨子王妈妈认识,性子执拗孤僻,膝下无儿无女,听说从在在宫中御膳房当差,犯了错被赶出来,只是做菜的本事颇为不错,又辗转进了国公府。府里的老人都说厨子在宫里和太监一样被阉了,所以才一辈子没找媳妇儿,认个徒弟承袭衣钵是人之常情罢。

如此,她面色温和不少,笑着提起另一点事:“是我记性差,忘了你父亲从前还是个秀才。”

翡玉睫毛颤了颤,“年幼时,家父疾病缠身,已经去世多年了。”

“唷......”王妈妈似是十分惋惜,又道:“那你母亲与弟弟在家中可不容易,可怜见你这般小离家入府。”

这般话语,又是敲打的意味,翡玉心中十分透彻,只将头垂的更低,手紧紧捏着袖子,悄然红了眼睛:“奴婢唯有母亲与弟弟两个亲人,也只盼着明天年岁到,凑够银子为自己赎身,与家人团聚......”

王妈妈坐在凳上,拨了拨腕上的镯子,片刻才伸手去将面前的人扶住,宽慰道:“我本是真心可怜你一人在府中不容易,没想到竟然惹得你难过。不过赎身罢了,多大点事儿?便是你现下银子不够,以后咱们月琴姑娘能少了你的?且不提银子,若是你想出去,只稍替姑娘办好事,她能在贵人面前少了你这一句话?”

翡玉叫她劝住:“奴婢不灵透,只会做糕点,一切就听您的了。”

“欸。”王妈妈脸上带出笑意:“听我的就对了,不过——”

她嗓音迂回,凑近了些,小眼紧紧锁着翡玉,压低声音:“那小瓷瓶里的香印子,你可加进去了?”

翡玉略一顿,轻声道:“加了,果真提香不少。”

“瓷瓶在哪里?”

“这里。”她从袖兜里掏出瓷瓶放在王妈妈手上,“可惜没几滴,叫用完了。”

王妈妈不疑有她,将瓷瓶塞到胸口处,转而又从袖兜拿出一只鼓囊囊的荷包,拍在翡玉手里。

“事情做得好,后头还有,若是嘴巴不严实,别怪我拿针来给你缝上。”

荷包比头次更重,可见月琴对这糕点如何看重。翡玉固有满腹心事,也只能咽进肚子里,如今不问才是最聪明的做法,那东西必然不是给老夫人吃,而秘药只有四爷手中有。值得月琴勾搭上四爷拿到秘药,冒如此大风险的人......

心里莫名浮起一张脸,她打了个寒噤。

王妈妈没得回应,不过不打紧,约莫是被吓得不敢说话。她如今也算是摸清了这厨娘的秉性和软肋,不怕拿捏不住。

“我走了。”

翡玉拎起匣子,忙道:“奴婢送送您。”

“不必。”王妈妈接过食匣,瞥她一眼,“你在屋中呆片刻再出去,免得惹人眼。”

翡玉垂头道是。

王妈妈走的极快,绕到松岚院西侧一处空宅,从空宅背后的小巷子回去。

小巷子背靠东院,王妈妈扒着墙,眯眼往里看了眼,待瞧清楚了才继续往前走。天色近乎垂黑,松岚院各处点了柱灯,她跨进那排倒座时,外头月亮已经爬上树梢。

门一响,月琴立马站起了身,眉心微蹙:“怎么这般慢?再晚些东院落锁,我便进不去了。”

王妈妈将食匣放置在桌上,弯腰道:“盘问费了些功夫,总得将事情办妥心,从临东院那边的空宅回来的时候我隔墙看了眼,三爷身边的侍卫还没回来,您只管收拾收拾再过去,估摸着时辰正好。”

其实月琴已经妆点了一回,总归是打着老夫人让送糕点的名头,也不能过于招展。

王妈妈小声转述厨娘的话,月琴瞧着镜子里的人。三爷是文将,端方雅致,想来看不惯狐媚露骨那一套。她的妆面淡雅,身着水青色粼光缎裙,交领小袄嵌了轻薄的绢纱,若是福身行礼,就能见着里头盈盈的肌肤。

她素来聪慧,能识文断字,王妈妈说一回变能记下,只是另外一件要紧的事......

“那东西放了?”

王妈妈从胸口掏出空瓷瓶,“放了,她只当是提味的东西,什么都没问。”

月琴点点头:“老夫人屋里今晚是宝翠当值,若是老夫人问起,便说我白日淋雨犯了头风,痛的紧。”

如此安排妥当,她提了匣子出门去。临院当空,半悬弯月拢在天际,皎皎月辉下,这般摇摇曳曳的走出去,很有一番娇花映月的味道。

大约是没人舍得放下这般的美人罢,王妈妈暗叹。

但总觉得心头惴惴,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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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送走王妈妈,翡玉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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