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只认得殷焕的小厮阿海一个人,刚刚在南大街时没注意看其他人。 “过去瞧瞧。”萧燕飞打发了婆,对着顾非池勾了勾手指,戏谑道,“走走走,你是要跟外祖父献宝,讨他欢心吗?” 那半是娇纵的口吻像是在对顾非池说,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顾非池忍俊禁,随萧燕飞一起去了外院的正厅。 阳光轻柔地洒在庭院里的一棵棵绿树上,越发显得树冠青翠葳蕤,枝繁叶茂。风吹过来时,枝叶婆娑摇曳,夹着丝丝金桂香钻入鼻端。 隔着一个庭院,两人就听到了正厅内传来妇人抽抽噎噎的泣声: “堂伯哥,当初们把阿焕交给你的时候,就是着你和嫂孤苦无依,是为了贪图你们的家财。” “这几年来,阿焕是承欢堂伯哥你膝下,尽足了孝道。” “湛堂哥,你就是偏心外孙外孙女罢了。”另一个粗噶的男音接口道,“就借题发挥要把阿焕给一脚踢开,这世间哪里有这的道理!!” “今天族长在,可要给们评评理啊。” 夫妇俩你一言一语地说个停,声音越来越尖锐,越来越高亢。 正厅内,闹哄哄的一片。 老爷殷湛坐在上首,厅里还坐着一对五到的年夫妇以及一个发须花白的青衣老者。 殷湛抬手揉了揉眉心,冷看着堂弟殷涵夫妇俩。 他与老伴膝下只有阿婉这一个女儿,当年挑个年纪太小的孩,免得移情,为此花心思,就让族里挑了一个。 当初族长来找他的时候,言辞恳切,说堂弟殷涵的老父缠绵病榻,常年吃着药,家里穷困得几乎揭开锅,殷涵家生有二,若老爷选其次殷焕为嗣,算是救了殷涵这一家。 老爷瞧着殷涵对他祖父颇为孝顺,禀性尚可,又是过过苦日的,与老伴商量了一番,就应了。 “湛堂哥,”殷涵咄咄逼人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这件事你必须给一个交代!” 殷湛轻轻掸了下袖,冷冷道:“既然觉得委屈,那就把人带回去吧。” 说话时,他就看到外头的庭院里萧燕飞与顾非池紧慢地并肩而来。 殷湛睛一亮,方才心头的那一点点郁结烟消云散,很快注意到顾非池手里的那个木匣,愉快地对着他招了招手:“阿池,你又带账册来了?” 顾非池失笑地摇头:“账册都看完了。” 萧燕飞有些无语地摇着团扇。 老爷对账册简直称得上痴迷,账册上那么数字,还是阿拉伯数字,萧燕飞只对着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脑涨,而他们俩居然能有商有量地看了好几天。 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老爷还在看呢。 这是,理清了? “那陪下棋吧。”殷老爷又道。 顾非池微微颔首:“刚得了一匣印石,若是外祖父赢了,就给您。” “好好好!”殷湛连声应着,哈哈大笑,显得容光焕发。 顾非池与他下了那么次棋,从来没赢过,是输,就是和,老爷用脚趾头知道这是外孙女婿在哄他高兴呢。 老爷心情大好,拈须琢磨了一会儿,又道:“外祖父可能白拿你的东西,那里有几幅李谦的奔马图,你随便挑。” 萧燕飞便笑着起哄道:“外祖父,都看过了,他那匣里头有块鸡血石的品相极好,你把它赢过来,雕个火狐狸的印钮肯定好看。” “烨哥儿这几天一直叨念着,说最近先生在教他们作画,他要一方小印落款用。” “好好好。”老爷更乐了,催促着婆给他推轮椅,“推去正院。” 这是完无视坐在厅堂两边的三人。 殷涵夫妇俩的脸色愈加难看,像是笼了层阴云。 “湛堂哥,”殷涵终于忍住打断了他们,一掌快地拍在了圈椅的扶手上,“你这么一句‘把人带回去’,就把们打发了成?” 殷涵脸色铁青,眉头深锁。 他们千里迢迢地从江南到京城,总能白来。 “堂伯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殷涵的太太王氏比他还激动,腾地从椅上站了起来,“当年你可是在祖宗前,立下了过继文书的,你现在翻脸认人,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祖宗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殷湛看到外孙女与外孙女婿,心情正好,恼,笑呵呵地对顾非池道:“阿池,你先坐坐……等一会儿就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的目光心痒难耐地朝顾非池手里的那个匣瞟,有一半心思在着印石,着下棋。 他只留了一半心思在殷涵夫妇身上,扫视着夫妇俩,淡淡地拈须道:“错,当年是在殷氏祠堂祭了天地,拜了祖宗,认下了殷焕为嗣,自是对得起天地良心的。” “殷焕弑父在先,别说他是过继来了,哪怕是亲生的,要得。”老爷语声如冰地说道。 说着,他望向了左侧下首的青衣老者:“今日既然族长来了,那正好。” “就由族兄做,解除了过继。从此桥路桥,路归路。” “行!”王氏哪里肯答应,激动地对着老爷厉声道,“堂伯哥,你过就是把咱们殷家财产给外姓人,就空口污蔑们阿焕。” “族里谁人知道,们阿焕最是孝顺的人,怎么会害嗣父呢!” 说着说着,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