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自然是好的。” “是纯孝之人。” 殷湛的语气从头到尾很平静,却是难掩讽刺之意。 这些话的确是当年族长亲说的,一字差。 族长的老脸上免有些尴尬,一时有些接下去了,心里悔当初:当时族里这么多合适的孩子,他怎么就因着可怜殷焕,挑了这么个黑心肝的小子呢。 族长也没那么容易放弃,干巴巴地又劝殷湛别冲动,香火为重云云。 王氏一直死死地盯着殷湛与族长,一颗心悬在半空,见老爷子油盐进的样子,心下着急。 她一会儿看看丈夫殷涵,一会儿又去看殷焕,见这对父子是完全指望上了,只能咬咬牙,对着步外的佘氏狂使着眼色。 在王氏看来,肯定是老爷子拿着家产哄了佘氏,才会哄得这个蠢女人自己的次子给卖了。 现在老爷子当众拒绝了让皓哥儿继承家业,这会儿佘氏必然发现自己被骗了。 就算佘氏喜他们,她总为自己的儿子考虑吧,他们终归是一家人,利益是一致的。 结果,王氏一转头,就看到佘氏正看着萧燕飞,笑得那般温驯,仿佛对这笔偌大的财产何归属是半在意。 这个蠢婆娘是魔障了吗?王氏越看佘氏越顺眼,偏生此时只能生生压下心头的喜,压着嗓子喊了声:“佘氏,过……” “舅母,你站得累了吧?”萧燕飞恰分地压过了王氏的声音,又对着一个鹅蛋脸的小丫鬟招了招。 “翠芝,去给舅母搬椅子过来,上杯茶。我记得舅母喜欢碧螺春。”说着,萧燕飞对着佘氏微微一笑,笑容媚。 她一笑,佘氏也跟着笑,笑容中满是感动。 果然还是外甥女待自己好,还记得自己喜欢碧螺春。佘氏心满意足地暗暗叹息,眼角的余光斜睨了王氏一眼。 哪像王氏…… 这王氏惯会在自己跟前摆婆母的派头,从前殷焕还没过继出去的时候,是这样。只有王氏在,就没自己坐的地方,她总喜欢自己使唤得团团转,让自己像个奴婢似的给她端茶倒水,布菜盛汤,捏肩打扇等等。 小丫鬟很快就搬来了一交椅,请佘氏坐下,还周到地给她身后放了一个舒服的大迎枕。 一会儿,又有一盅热腾腾的茶端到了佘氏的上。 她捂着暖呼呼的茶盅,只觉得暖意从心一直熨帖到了心里,分外的妥帖。 祝嬷嬷说得没错,外甥女真是这上最贴心、最温柔、最美好的姑娘家了。 万事只听外甥女的,准没错。 “佘氏……”王氏又喊了一声,有很多话想说的,可方才被打断,此时显得气弱了分,干巴巴地说道,“你快告诉老爷子,皓哥儿对他这个祖父一向最孝顺了,舍得离开他祖父。” 王氏努力地对着佘氏使着眼色,让她赶紧劝劝殷老爷子。 佘氏却是狠狠地瞪了王氏一眼,心镜:王氏还想哄自己呢,真以为自己蠢吗? “呵,你害了你自己的儿子够,还想害我儿子?”佘氏屑地又对着王氏啐了一,“呸!” “有你这样的娘,才会有殷焕这种狼心狗肺的儿子,这就叫有母必有子!” “……”王氏次被骂得傻眼了。 这死婆娘难道连这万贯家财都了,这简直失心疯了吧?! 萧燕飞轻轻扇着团扇,温柔道:“舅母真是良善,性子好,胸中自有沟壑,自是会被那等子怀好意之人挑唆。” “对对对。”佘氏小鸡啄米般直头,转过头次对着王氏的方向“呸”了一下,一副屑与王氏这等子怀好意之人为伍的样子。 疯了疯了,这蠢婆娘真是疯了!王氏气了个倒仰,脸都憋青了,丰满的胸膛起伏已,却是拿佘氏没辙。 佘氏仿佛斗赢的公鸡似的昂了昂下巴,端起了方才萧燕飞让人给她准备的那盅碧螺春,嗅了嗅茶香。 萧燕飞忍俊禁,又拿团扇遮了遮脸,露出一对弯弯的笑眼,偏头时,就对上了顾非池满含笑意的眸子,他的眼神柔和得似滴出水来。 这是殷家的家务事,从始至终,顾非池压根儿没去听他们在说什么,他的眼里只看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哄人,看着她在那里搅风搅雨。 萧燕飞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自在,垂眸去看他中那块刻了一半的南红玛瑙。 这块红玛瑙算大,玉料细腻,红艳锦。 玛瑙上,一朵小巧的花已经被刻刀刻出了大致的雏形,花瓣层层绽放…… 她兴致勃勃地推了推他拿着刻刀的右,示意他继续。 顾非池莞尔一笑,顺着她的意思又执起了右的刻刀,刀刃继续在那块红艳的玛瑙上雕琢起来。 他的很稳,小巧锋利的刻刀在他里灵活极了,刀锋过处,碎屑飞起,动作优雅失力度,有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萧燕飞也偏头凑过去盯着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了一会儿,瞧出他刻的应该是朵莲花。 这时,厅外有了动静,在金大管家的带领下,两个魁梧的家丁抬着一块扇大小的木板昂首挺胸地来了。 他们的到来让厅堂一下子显得拥挤了。 “切结文书已立。”殷老爷子淡淡对金大管家吩咐道,“让他们走吧。” “是,老爷子。”金大管家笑眯眯地应了,对着两个家丁一挥,“快,焕大爷还赶路呢,还赶紧人给抬下来。” “殷焕,当初你只带了一身衣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