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罗恩跑了大半程，直到身后楼梯缓缓挪开发出沉重声响，哈利这才松开手中的袖子喘息片刻。
走廊里闲散的学生不多，这让哈利有种他们错过了重要事情的错觉。
“忙碌的早晨，不是吗？”罗恩体力很好，此时四处张望着，回应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擦肩而过打的招呼。
真不错，没人再提起那封丢人的吼叫信——罗恩原以为要被人指指点点至少一星期。
刚踏进礼堂门口，他们俩就明白一整个早晨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教师席上教授缺席过半，斯莱特林长桌坐满挂着黑眼圈衣冠不整面色阴沉的学生。
而其他三个学院正议论声不断。
“你俩总算来了！”西莫他们到得早，此时已经打探清情报，一行人兴致勃勃地拽过哈利和罗恩。
“发生了什么？”罗恩眼尖地看到斯莱特林那边站着几个女生，赫敏和金妮都在其中，便皱眉问迪安，“她们怎么在那边？”
“是这样的……”迪安和西莫迫不及待分享起大新闻。
“什么？！”另一边，凯瑟琳的声音堪称凄厉，“重伤？！吐了很多血？！至今昏迷不醒？！”
“你小声点…”德拉科被周围目光打量得相当不自在，他不乐意地嘟囔，“又不是我搞得…你朝我凶做什么？”
“那是谁？！”
德拉科发誓他听到了帕尔默小姐磨牙的声音，于是他识趣地后退半步，“相信我，教授们比你更想知道——小特拉维斯也许知道，但很遗憾她至今也昏迷不醒。”
“她们不是室友吗？”赫敏问。
早晨赫敏带着金妮一起在休息室等哈利罗恩他们出来，却等来欧若拉夜半受伤被送进医疗翼的坏消息，所以提前跑来跟几个姑娘会合。
也因此，其他三个学院的人闻讯赶来礼堂看热闹。
特蕾茜忧虑地提议，“庞弗雷夫人一定有把握解决吧？我们能去医疗翼探望吗？”
布雷斯摇头，“不让进，教授们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给所有斯莱特林都检查过一遍，检查完的人就被撵出来了——我们拖到最后，但她们两个都在帘子后面，庞弗雷夫人亲自守着，我们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教授们不肯透露详情。”
“不行，我得去看看。”凯瑟琳语气焦躁，转身就要去医疗翼。
一直倚在维多利亚和欧若拉空坐席上的西奥多忽然伸出胳膊拦住凯瑟琳，示意她往斯莱特林高年级处看，“修也被撵出来了。”
言外之意，病号家属都不给特许，她们现在去了也是白去。
卢娜忽然出声，“我昨天梦到地震了。”
赫敏觉得这姑娘可能还没睡醒。
“昨天事故的动静很大，”布雷斯多看了卢娜一眼，“教授们现在都在斯莱特林调查情况，在此之前我们谁也回不去休息室。”
“调查？说的好听。”德拉科哼一声，他站得离赫敏还有金妮远远的，“只有两个人出状况，动动脑子都知道是她俩搞出的’杰作’。”
与其说是调查，还不如说是凑热闹。
事实也的确如此，斯莱特林休息室已经七百多年没有外人踏足，教授们学生时代都曾私下受邀去其他学院好友那做过客，除了斯莱特林——谁都想参观一下满足好奇心。
而当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眼前时，即便镇定如麦格、弗立维也兴奋地暗中搓手，甚至连邓布利多都赶过来了，听说要一起去斯莱特林塔修复休息室和学生宿舍，霍格沃兹全体教授包括幽灵宾斯都摩拳擦掌——无论斯内普怎么抗议，大家都一致认为这种恶□□故必须“严肃对待、彻底调查”。
最后好说歹说才劝回那些专业特长根本毫不相关的，比如教天文、占卜、算术占卜、魔法史……的老师，包括那位还没起床、并且大家都心照不宣没去通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斯内普黑着张脸杵在休息室门口的石墙面前，久到身后的老师们怀疑这位蛇院头子把自家休息室的口令给忘了。
“西弗勒斯。”老校长向来看戏不怕事大，他笑眯眯地提醒斯内普，“快一些的话，或许我们中有的人还来得及赶上第一节早课。”
“……”脑中施展大范围一忘皆空的计划暂时被搁置一旁，斯内普深吸一口气，“Patience。”
麦格，弗立维和斯普劳特紧跟着邓布利多迈进来。
休息室的凌乱一如昨晚所见，厚重的窗帘因为没人来得及打理而垂在玻璃前，扬起的积灰和碎渣落在沙发、桌椅和茶几上，角落书架上少了几件有可能会引起小麻烦的摆设，壁炉里一片漆黑——正如这个完全隔绝了清早阳光明媚的空间，萧条而寂静。
这绝对算不上一个好的开场。
其他三位院长互相看了一眼，确认过眼神，果然还是自家休息室更棒。
斯内普脸色更黑了。
其他教授当然也没指望他能为大家介绍一下，麦格和斯普劳特掀起帐子般厚重的叠层窗帘，两个人贴到玻璃前，观察难得一见的黑湖风景和生物，弗立维则兴奋地悬浮在黑檀木书架前，欣赏着公共休息室那些古老的藏书。
“喔，梅林。”邓布利多轻声赞叹着，他刚刚挥手解救了倒扣在壁炉前沙发上的一幅画像，画像里的人已经离开了，但背景绘着索尔兹伯里平原上的巨石阵，这不难让人猜出画像原本的主人公。
斯内普没理会身后那些审美低俗的同事们，甩着滚滚黑袍钻进女生宿舍的楼梯口，在场唯一一位还记得拜访初衷的古代魔纹教授查尔斯·弗朗西斯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