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给人的印象通常是萧瑟、凄凉的,但人们经常忘记的是,它同样也是收成与囤积的好季节,人类的辛勤播种终于得到回报,小动物也纷纷为即将到来的冬日做储备。
出于弥补欧若拉的心态,也迫于庞弗雷夫人施压,短短一个半月,斯内普指导西奥多申请了三份魔药专利,其中改良提神剂已经投入市面,新配方的唯一副作用是让人在服药后略微困倦几小时,入秋后流感盛行,庞弗雷夫人做主为学校订购了新药剂,学生们再也不用担心耳朵冒烟或打嗝不断,倒是生病后的睡眠质量提升了许多。
有庞弗雷夫人和斯内普的推荐信在手,又有了让人信服的学术成果,西奥多在诸多魔药大师和治疗师中间争取到了一定话语权,希伯克拉特·斯梅绥克、达摩克利斯·贝尔比和卢瑟福·波克陆续给回积极答复,他们也提出,欧洲魔药从原材料到制药再到售卖的整条产业链已经非常成熟,西奥多得找到有新意的切入点。
对于这个问题,他之前考虑过对策,但需要更多资源来实现下一步计划。
先前毫无成果的时候,西奥多不好直接向人开口,直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终于有底气用双面镜找上欧若拉。
那是一场隐秘没有旖旎的交流,谈话进行一半,西奥多把布雷斯拽进自己房间,大概是他俩的取向没有任何置喙余地,即便这二位独处一室至深夜,同宿舍的德拉科和哈珀也没有猜疑。
作为唯一的见证者与知情者,布雷斯的后续保密工作十分到位,德拉科问起来时,他只看着欧若拉笑而不语,人们只道是小诺特找扎比尼学习探讨如何追女孩。
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布雷斯给母亲写了信,欧若拉则再次提笔给沐越松去信。
梅琳达·波宾的母亲出身香港,因为这层关系,她为老波宾打通了中国内陆沿海到欧陆的货运及魔药进出口通道,奠定了波宾大药房在魔药原材料领域的主导地位,但欧洲巫师不知道的是,中国真正的医药世家其实从未出马,美其名曰——不屑于与“洋鬼子”合作。
沐炎作为两国混血,他的出身在家族那群老古董面前一定会遭受质疑,这是无法根除的劣势,但若赶上时代发展的便利,何不将劣势转变成优势呢?
回顾暑期那场审判会,叶洛的出现是一种提示,博大精深的中华医术在西方巫师界是得到认可的,不入流的叶家私生子后代可以接触到北美巫师界顶流,这证明中医在欧美巫师界的潜在市场前景十分广阔,米斯兰迪尔无法兼顾太多领域,但西奥多手上有沙菲克,沐炎手上还有一个普林斯,医药不分家,联合其他具有良好关系的魔药和治疗师家族,他们可以建立体系更加庞大、完备的买卖与医疗体系。
一不做二不休,欧若拉与帕尔默几家约定了第一次“面对面洽谈”的时间,伊万德·帕尔默斥巨资购置了两面尺寸超过三乘三码的巨型双面镜,其中一面运回了米斯兰迪尔领地,另一面摆在他们位于美国的根据地,这轮洽谈不止为商议品牌创立的事,她还想为西奥多牵上美国家族的线,加上布雷斯和扎比尼夫人那边,一切顺利的话,西奥多可以暂时绕开欧洲,从非洲、亚洲和北美三个方向包抄,等通过“进口魔药”打响名号后,回头再蚕食波宾等人霸占的欧洲市场。
同时,年过四十的老诺特再次遭受社会的毒打——他本来靠抓出魔法部公共新闻处和《知更鸟快讯》的“叛徒”在帕尼特·特拉维斯和伊万德·帕尔默那儿赚来一大波人情,又美滋滋地替儿子和未来儿媳妇给波宾一家挖坑,看着儿子不到俩月发表三项专利,“庆功宴”还没来得及张罗,闻讯儿子背着自己动了沙菲克的资源,转头异类办公室主任罗伊登·波克在魔法部升降梯的门口跟自己拍肩膀称兄道弟,帕特里克在接连几番莫名其妙中隐约察觉不妥,正琢磨着怎么远程“盘问”一下儿子,隔天被扎比尼夫人约到对角巷的罗莎·李连锁茶店喝茶。
这一喝就是一整天,扎比尼夫人连假都帮他请好了,部里一夜之间传出扎比尼夫人相中诺特先生做她第七任丈夫的流言——这位夫人的第六任丈夫还活得好好的呢!
先不说扎比尼夫人位高权重又多金的第六任丈夫怎么想,魔法部坐山观虎斗的皮尔斯·辛克尼斯第一个变脸,当然,刚给老诺特两天好脸色的帕尼特也坐不住了,他和老婆本来盘算好把闺女嫁给凯莉·扎比尼的独生子,怎么着?合着绕一圈,自己跟诺特那老东西成亲家了?不成,大大的不成!
这不,转过天儿来,德拉科一脸看好戏地询问桌对面的布雷斯和身边的西奥多,“你妈跟他爸到底怎么回事?”
其他人把耳朵竖得高高的,西奥多黑着一张脸,布雷斯却在饭后笑眯眯地追着西奥多,嗓音嗲得让人掉鸡皮疙瘩,“乖,西奥,叫声哥哥让我听。”
欧若拉凉飕飕地瞥了布雷斯一眼,心道给你小子闲出屁来了。
又过了两天,布雷斯莫名其妙忙碌起来,找老诺特麻烦的也换了人,工作日的时候,帕尔默夫妇轮流邀请帕特里克来自家庄园“做客”,而到了周末,几十年不踏出霍格沃兹的波比·庞弗雷接替了扎比尼夫人的位置,风言风语换了女主角,老特拉维斯更坐不住了,直接杀奔到诺特的办公室,逼问帕特里克搞什么鬼。
老诺特最近去哪都哭丧个脸,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帕特里克不是傻子,陆陆续续找上门的都是米斯兰迪尔的友军,从凯莉给自己下马威开始,他就有预感,儿子做的事八成过不了自己这关,或者说,他们不信任他——一旦自己知晓真相,难保特拉维斯和马尔福等人横插一脚,否则没必要以这样的方式警告自己。
然而退后一步,“搭上”一个儿子,自己暂时摘得干净,这对诺特也是种保护,至少当亚克斯利和罗尔问起来时,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暗示他们自己受了威胁,他日若西奥谋求之事落败,自己有捞他回来的余地。
想通这一点,帕特里克反倒释然,无论欧若拉指使西奥做了什么,首先她愿意为他们安排退路,再瞧瞧她派来的“盟友”——凯莉、帕尔默、波比,哪一个是蠢人?这种赢面,哪怕放在明面也是令人心动的。
于是,老诺特跟欧若拉派来的“友军”们推诿了足足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