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对不对？”凯瑟琳哀愁地叹气，“我真的不理解，我哥怎么就不能动动脑子？人家俄罗斯圣女想要什么男人没有？干嘛非得跑到国外不招待见的部门当一个小秘书？还刚好相中新调来的上司？”
欧若拉总算知道阿尔克特为什么能对扎比尼夫人那般美女无动于衷了。
大家都觉得此事荒诞，柳德米拉的身份明明离了谱的高贵，在座竟没人恭喜凯瑟琳，也没人嫌弃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哥怎么说？”布雷斯问，“他们之前认识吗？笔友？”
欧若拉和凯瑟琳脸色一黑。
上一个笔友奔现的是多诺万·塞雷诺斯——阿尔克特的好兄弟，那段恋情怎么样了？塞雷诺斯被人坑进监狱、丢了全部身家，还差点搭上性命。
“你父母知道吗？”西奥多思索片刻，“确定她是真的俄罗斯圣女？”
“他让我先别告诉爸妈……我倒希望是冒牌货！”凯瑟琳狠狠肢解盘子里的奶糕。
告诉爸妈？告诉爸妈有用吗？如果是冒牌货，帕尔默家族好歹是英国和北美响当当的大家族，俄罗斯和北欧势力不可能放任圣女被人冒名顶替，后续处理不需要他们费脑筋，但若是正牌圣女……爸妈也阻止不了啊！圣女又不是给两百万金加隆就能打发走的路人甲！
听热闹的达芙妮心里暗爽，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不可一世的米斯兰迪尔和帕尔默居然也有今天！
“我抽空跟我哥聊聊。”欧若拉神情凝重，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柳德米拉背后站着真正的神明，在她身上不可能发生“巧合”。
听到欧若拉搬出沐炎，凯瑟琳脸色轻松许多，倒不是期望沐炎打得过身为“神使”的圣女，只是她听说亚洲那一片的神挺多的，说不定能请来一位愿意管（闲）事的帮帮忙？
“我们国家的神跑到哪儿去了？”维多利亚嘀咕。
“你说梅林？”哈珀对欧若拉没有亲手将万圣节糖果交到自己手上颇有怨言，盯着手上的糖果盒子冷笑，“天天给人家从头发丝骂到内裤再骂到袜子底，脾气再好的神也不乐意搭理我们。”
其他人跟着笑。
据说当年全英国第一所全巫师学校建起来的时候，大魔法师梅林为了给子民捧场，特地幻化成人类少年的模样——被分院帽分进了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亲手将那幅绘着索尔兹伯里平原巨石阵的风景画挂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壁炉上方，还有传说声称最初建校的四位大巫师去世后全部变成了梅林大法师座下的“星星”，类似的神话故事数不胜数。
可惜“造谣”不比拆台快，差点没头的尼克还有血人巴罗他们跟建校者来自同一年代，他们都没听说过这回事，即便如此，斯莱特林的学生依旧坚信他们在壁炉上方的画里见过“梅林”……虽然每次都不是同一副模样，更像是学校其他画像的人走岔路了。
早些年还有人考试前蹲在那幅画前嘟嘟囔囔地“许愿”，只不过次次都不灵验，再后来大家发现即便当着画里的人骂“梅林的臭靴子”也不会遭报应，这件事就彻底变成笑谈了。
欧若拉也跟着笑，但她笑凡人的无知——包括自己。
她也不确定那幅画里的人是否是梅林，但她确信每片空间、每一片土地和水域都有守护神，有时候甚至不止一位“神”，至于是什么神、是善还是恶……那就说不准了。
“神”与“魔”来自其他位面，这些位面由于自然或外在因素与人类世界发生交叠，投影范围成为神明显灵的“神域”，不同世界间的交叠状况是不断变化的，若非刻意控制，一旦重叠点消失，那么两个世界就再也不会产生交集，这也是一些古代神明不再显灵的原因。
只有真正厉害的人和神能够捕捉彼此位面的交界点，中国古代历来有“得道升仙”之说，不止人类、甚至不止巫师，魔力源于灵智，花草、动物甚至器具，有灵智者都有机会“悟道”，且因为连接点不同，各“道”皆不相同，所谓入“歪门邪道”，也是连通了相对丧心病狂的位面，徐媛告诉她，这种情况通常不需要上位者出手，纵是极恶之人，在满是恶魔和疯神的地方也活不长久，只需要将人类世界与极恶位面及时隔开。
位面与神魔同样分弱小和强大，佛教、道教、上帝、安拉、印度三相神……这些都是无可质疑的“大道之神”，梅林只是个小神——每次听到这段，安格拉斯总是不服气地撇嘴，但他不得不承认，“信仰”是增强魔力的方法，所以神需要更多信徒、凡人领袖需要更多追随者，信徒越多、神域越大，“心足够真诚，神就会降临”并非空穴来风，前提是所求的神与这个世界仍然保持着联系。
欧若拉在很小的时候问过大人，人死后会去天堂还是地狱，家里那位“半仙”告诉她，人的灵魂只是一股能量体，只要没有泯灭，死后都会重新进入同位面的轮回——或许相同时空、或许不同时空，但所有时空生与死的数目是不对等的，导致许多灵魂体不得不暂时留在原地等待，有时候它们残余的记忆照旧运转、对前世尚存挂念，凡是意念均会产生力量场，为了避免过多灵体逗留影响生者，强大的神明会利用自己的“神域”创建一方小世界，暂时收留这部分游离世间的灵魂，根据善恶稍加分类管理，强大的“巫师”或是帮忙超度，或是帮忙管理，于是世间便诞生出“地狱”与“天堂”的传闻。
英国也有一处亡灵暂时逗留之处，入口藏在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十二扇门之一的“死刑厅”里，只不过英国巫师太憨了（徐媛原话），研究上百年居然都没搞清楚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欧若拉又问，是什么衡量“公平”、推动“轮回”呢？
徐媛指了指天，她说，同一位面的最高意志是“天道”，时间流逝、因果轮回……“天道”是无可违背的，再高位面的神来了也得遵循本世界的规则，神与魔只能寻找位面的漏洞——徐媛本人就是漏洞，所以诸多神话故事里，神不得不以凡人躯体降世传教布道、不得不将力量封锁在某一物品内并施加诸多因果使其变得“合理”。
但又是什么控制着“天道”运行？欧若拉的家长也不清楚，世上没人真的清楚。
善良的神为什么不帮助人类战胜邪恶？天道为什么不阻止人类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