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后,颖初心有余悸。“这几日让叶书来宫中守着吧?”
“不用!照此次来看,徐后还认定我痴傻,不构成什么威胁,所以想折磨我,让我日子过得不舒坦。倘若让她知道有人暗中保护我,怕就不是这样小打小闹了。”
“可是公主,徐后心狠手辣,万一真伤了公主可怎么办?”
“无妨,我自有应对策略。”
第二日,徐后起床后,打了个哈欠,正舒展腰身,福连就匆匆赶到,笑着把昨晚的事情讲一遍,“这数九寒天,怕是冻得不轻。”
徐后停止了动作,轻视福连:“什么时候福连你这么仁慈了!是不是看那小丫头可怜,生了悲悯之心。”
“王后息怒!”福连连忙磕头,“福连是按着王后的旨意去折磨折磨念宁的。”
“哼,折磨?”徐后冷笑,“这未免太小打小闹些。”徐后转动眼珠后说道:“我倒有个折磨人的好法子,念宁那傻子不是要嫁给陶绩吗?我让她‘改容换面''‘风光大嫁’。”说完,哈哈大笑。
“王后的意思是?”
“今夜,你潜到念宁住处,把那傻子推到燎炉中去。”“我不要她死,要她面目全非的活着,最好能让眼睛粘上、嘴巴也烧黏在一起。”徐后玲玲笑着说:“这样春三月,我才能送她风光大嫁。”“哈哈哈哈,想想都骇得要死。”
福连听着徐后的笑声,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奴才遵命。”
暗夜无月,福连摸黑潜到念宁居住的小院中,从窗户向屋里吹迷烟,约摸着屋里人沉沉睡去,才蒙住口鼻别门入屋。燎炉中炭火未熄,于幽暗中散出红光。福连将燎炉上的水罐挪到一边,行动迅敏地抓住床上的人,向燎炉中按去。
只听“噗隆”一声,一团火气,手中人竟然骤然燃烧。烈烈大火,连带福连的手都烧着了,福连连忙将手按到旁边的水中,在滚烫的热水中龇牙咧嘴,不敢出声。这才看到,刚抓住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用木头、石头、棉花、干柴缝成的木偶,不巧的是面部是用煤油涂黑。
此时,在庭院一角的念宁与颖初目睹了这一切。徐后的狠毒让念宁胆颤,她由着自己的恐惧大声地尖叫。
“啊啊啊,鬼呀。闹鬼了。”
“救命啊!有红色的鬼,红色在燃烧!”念宁边喊边跑。惊动了西长巷中住着的内侍,纷纷起身张望。
念宁还是一路向东跑,边跑边喊:
“屋子里下雨!一定有鬼啊啊啊!”
“小鬼乱跑!跳进燎炉了!”
暗黑的夜,渐渐被灯火点明,但是没人敢出来。听着念宁在外面尖叫,都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念宁直闯到夏王的寝宫,看到惊慌的夏王,还在叫喊:“父王救命,孩儿的寝宫里有鬼!鬼会呼风唤雨,昨天浇了儿臣一身。今个,今个儿臣又见到了,化作一团火,张嘴獠牙,要吃念宁。儿臣求父王救救念宁!”
夏王刚要发怒,就见念宁昏倒过去。
当念宁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陶绩端着药碗坐在旁边。
念宁欲起身,但头还有些发痛。不过,她感觉身下躺的,身上盖的,都异常柔软。
“公主莫慌起身。公主染了风寒,又受了惊吓。连睡两天,现在不能骤然行动。”陶绩扶念宁半躺着,一勺一勺,把汤药喂到念宁嘴里。
“这是哪儿?”念宁四处张望。
“这是德兰宫,正巧空着。君上赏给公主住了。”颖初端水进来,笑着说。
“公主昏迷这两天,陶太医日日在身边守着,目不暇接。晚间,不是奴婢催着都不起身。”
念宁害羞地低下头,突然想起什么,慌问:“那裘袍可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公主莫慌,长巷里的东西,奴婢都收拾了来。”
陶绩之前见到念宁,不是满脸泥泞,就是涂满脂粉,堆满了乱糟糟的东西。现看见念宁虽然病容满面,唇无朱色,依旧楚楚动人,不由心尖一颤。怔怔说道:“公主不施粉黛,真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
“羞死了,羞死了。”念宁把脸埋在被子里。“你出去,我不让你看我病恹恹的样子,等我涂了粉再见你。”
陶绩走后,颖初扶念宁下床走动,赞道:“公主真是好计谋!这么一闹,反而受到君上的庇护。住在这儿,有什么风吹草动,喊一声,四周都是人。”
“既然已经闹出大动静,那只能也用大动静的方式解决它!”“看来,下面不做些牺牲,是没办法逃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