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又能哄得我死心塌地,陶绩,一朝被蛇咬还能十年怕井绳,我被咬了不知多少口,都被咬得千疮百孔。我还会上你的当?”“你不用来假惺惺的,明天我回到宫中,面见父王。我念宁说到做到。”
陶绩低垂着眼,松开了手。他的眼角微红,睫毛在脸上投下的影子一动不动。“那,臣告退,臣打扰公主休息了。”
被紧握的手骤然抽空,念宁失魂地看着陶绩离开。他的身姿依然宽阔高拔,但衣袖低垂,步履轻飘,仿佛被吸干了精元的一个空躯壳。
念宁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她跟着理智前行,没有跟着心。理智告诉她,她不想再一次被可笑地侮辱、欺骗,她就这样默然无声地坐在床上,任由泪水打湿衣襟。
念宁与陶绩的面圣没有那么顺利,徐林瑞比他们想象地更思虑周详、更老谋深算:他虽没有立刻找出敌人,却连夜在终点处布置了铜墙铁壁。
“君上今日不舒服。未经传召不得入宫。”
“君上的龙体由其他太医医治,不劳陶太医费心。”
念宁与陶绩连王宫的大门都没有迈进,就被徐后带人堵在了宫门口。
于此同时,霞鸣戏馆的老板在严刑逼问之下,说出了日前念宁来找游安,并要求他陪游安演戏的事情。徐林瑞与徐祥泽的一腔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点。
清晨,东街裁缝铺里来了一位豪阔的顾客,顾客满脸横肉但是扯不平脸上的坑洼,他随机点了十几匹布,要求送到家中。梁老翁感觉来者不善,要求自己去送,被叶书制止了,“我去吧,你拉不动这么重的车。老翁,你在店里看着。不过客人,我们是先收银子后送货。”“这好说。”客人扔出一锭银子在账台上。
叶书推着板车跟着客人从东城穿到西城,又穿到西城宅院再往西的巷子里。到了庭院里,叶书仍然步履轻便,呼吸平稳,尽管在大夏天,客人已大汗淋漓,叶书竟然没有一粒汗珠。
“客人,请问搬到哪里?”
阔客朝正屋里一指。叶书便抱着超过他两头高的布匹进了屋。虽然布匹遮住他的眼睛,他还是敏捷地踏过地上扯着的麻绳,躲过迎面飞过来的暗器,把布匹完完整整地放到桌子上。“已运送到,请客人查收。”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一张巨大的网掀开泥土,连同桌子、人一起罗入网中。叶书抽出藏于袖中的匕首,反手割开麻绳,跳到地上,刚要开门离开,就听到后面熟悉的声音:“叶书,许久不见,武功不减当年啊。没想到你竟一直在云安城,别人不认识你,我当年可见过你高超的武功。”
叶书没有转身,推开门,脚还没有踏出去,又听见后面接着说道:“你就不想知道先王后的真正死因?”
叶书转过身来,垂眼用眼缝看着徐林瑞。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么多年只有这个人的事能打动你。沈沁娘娘就是这样死的!”话音未落,从四面八方射来密密麻麻的银针,万针攒聚,直射向叶书。
叶书抽出腰间利剑,耍出一阵剑花,前后左右击落银针,用剑风把自己护得密不透风。
万针依然无根无源地攒射过来,在如暴雨般的银针中,挤进徐林瑞的话语:“人人都道沈沁因国破家亡,悲痛而死。但其实她不至于死得那么快。沈沁能那么快去阎王爷,还要归功于我妹妹徐后的功劳。她引沈沁出来,告知她一些真相,才使她免遭那么久的人世之苦。哈哈哈哈。”
当年的徐姬引沈沁到外一字一顿说道:“王上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借你夺取宁国。”
“王上爱权力胜过爱你。不,王上就没真心爱过你,不然王上也不会派封忠仁杀死你的父亲、你的哥哥,和你的国家。哈哈哈,你别痴心妄想了。你以为王上对你说干这些事都是封忠仁的主意,他才知道并后悔莫及?哎呀,姐姐,你怎么到现在还那么傻,那是王上怕你杀他,还在骗你。”徐姬说得好不痛快。沈沁面色苍白,紧咬双唇,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待她挪回宫中,“噗嗤”一口鲜血吐了焦急找她的颖初一身。
徐林瑞看见叶书已经有点分神,舞动的手速明显慢了下来,他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你以为封忠仁一介武夫,能有那么周密的谋略,一步步吞掉宁国,变成东!陵!郡?那都是我给他出的主意,让他归而复返,控制宁国王室。哈哈哈。”徐林瑞仰天长笑。
“你...”叶书怒不可遏,一分神间,万根银针直插进他的身体里。叶书以剑抵地,跪在地上,“你好狠的心。”
“哈哈哈,”徐林瑞这时才敢上前,“叶书,你果然厉害,一般的高手、陷阱伤不了你,不过,没有我徐林瑞抓不到的人。这万根银针,针针上都涂上百花软筋散,没有十天半个月,你是动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