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即将下雨的乌压压的云层。
那个披着长而卷曲的黑发的少女刚花店里出来,怀里捧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早见椿这才看见她的真容。
恰似梦中反复出现的锋利到可以杀人般美丽。她以为花费无数废稿才能描绘出的美貌,在现实面前被冲击的支离破碎。不同于她梦中任何一张具体的面孔。
在早见椿梦中不乏如此形容:冷而清,明而亮,轻而柔,总之是美丽却又易碎,摇摇欲坠得像将晓的星辰,她的美丽在于点到即止,即使如伊卡洛斯坠落,即使如阿多尼斯永眠,又何必只看见她脆弱。
然而她有着最斑斓热烈的的色彩,并非破碎的想象落入现实的平地时便是最尖锐的具象,明媚与晦涩,荒芜与弥繁,茂盛与凋零,那具柔软的女孩子的身体里容得下最荒诞的故事与最尖刻的刺探,无论何等荒唐字句都能找到自洽的篇章。
她站在那里,就是流淌的歌或诗。
街口的咖啡厅亮起暧昧的橘红色灯光,在空荡荡的街边摇摇晃晃。
在这暧昧的灯光里的是早见椿同样有着复杂感觉的人——太宰治。
将生的希望藏入对死亡的渴望里,有着普世天才的通病,孤独至极渴于共鸣,绚烂之极趋于平淡。某些人眼中不亚于恶魔的存在,却又是某些人伸手可及的救赎,如此复杂,如此矛盾的存在。
从来都高高在上不通人烟的家伙为什么露出如此易碎而强烈的情感,像是冰冷的海水中蔓延的烈火,是再看一眼都会被灼伤的程度。
欲说还静。
只有风声。
宇宙仿佛只在一浅一深的两双眼睛之间流动。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