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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琴去(2 / 2)

她逐渐吃不消,哀求他。

他不曾减下一分气力,大掌把上她腰身,命令道:“唤我!”

她转过头去,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顾成邺,你就是个混蛋!”

容歌只觉心冷,带着声音都是冷硬地决绝之意:“不曾,哪怕是一瞬、一刻。”

少女声线是极柔婉地,响彻大殿时,却能让人顷刻崩塌了信念。

少年迈步踏出殿,似脊背更偻了些,却缓缓地,又挺直了。

他仰头看天,俊逸的五官,却有峻然线条,只未煺少年稚嫩,尚不觉冷峻,微抿着唇。

那又如何呢。

他与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错路仅走一次便够了,这一次,他不会输,他不可能赢。

至于他……

从始至终只有死路!

顾成邺走后,容歌觉出顾成邺有些不对,却也没费心想。

于她看来,顾成邺做天子后,才是对手。

至于现在,顾成邺纵是太子,她未见得怕他,只要并肩王府不倒,他纵成了天子,她至多敬他几分,却谈不上怕。

容歌放下了一桩心事,见殿外日头还好,语气都不免欢快了些,站了身:“拿银子,买琴去。”

这话倒把云晓、拂衣吓了一跳。

天知道,她家殿下是和附庸风雅这四个词,无论如何都连不到一起地。王爷得了古琴绕梁,本预备让殿下学些贵女当有的才艺。

殿下险些将那琴砸了,黑沉着脸,冷声道:“她们学是她们身份不够贵,眼巴巴等着嫁人,好让夫君再喜自己几分。本殿下纵嫁人,他若敢拿什么贵女不贵女的言本殿,本殿便领着麒麟军灭他满门,狗东西,还纵了他了!”

这话让哪家当父的听到,也难不骂离经叛道,偏她家王爷不同,听完当即抚髯朗声大笑:“我儿说的好,我儿何等身份,学这些何用,纵大字不识,谁敢多言,本王宰了谁!”

容家到至近三代,全是武人,纵也有才气,到底走得武路。

殿下虽不会武刀弄棒,到底沾染了武人的脾气,又是自小居山里,无拘无束地长大,雍容高贵是世家给的,脾气却是自己的。

用皇后娘娘的话说,殿下与外人说话,只言三句便足够,倘若再说多些,连带着美人骨都煺了色。

此时,一听殿下要买琴,云晓、拂衣,只以为鬼祟入了殿下身。

容歌走了几步,见没人跟,回过头来:“愣着做什么,拿银子去,先买上个十把。”

此话一出,两人不再惊骇,当即释然了。

谁家买琴不是一把把买,怕是殿下又兴起了什么念头,拿不准焚琴煮鹤呢。

便笑吟吟地前去拿银票。

容歌见拂衣去拿银子,云晓跟了上来,转过头,向殿外走。

她记得,小夫子喜琴。

她被册后日,心底忐忑,便饮了不少酒,偏酒量不行。

蒙着盖头,端坐在宴上,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便道:“让最擅琴的那人,抚琴一曲。”

她心底是有些气的,她以为小夫子当会多少拦阻着她,不想没有半分犹豫地应了,让她顺顺当当地成了皇后。

她要嫁别人了,他便在宴上,看着她嫁给仇人,他既狠心,不当抚琴送旧徒吗。

耳畔似有凝滞,忽而又有倒吸气声。

她晕眩地厉害,隐约听到琴声悠扬,似古刹而来,松沉而旷远。

谁不知卫御史抚琴妙,满京师谁不知他最擅琴,她怒上心头站起身,指着琴音来源处,骂道。

“此人抚琴比古人更古,堪称天籁,心却硬着呢,本宫大喜,你就弹这忆故人,思故人归,谁是你故人,你见故人归,为何不阻!”

参宴之人,身份皆贵,不知为何,听完这话,全撩袍下了跪。

皇上到现在不见影踪。

这位皇后,口称着民女,又是圣女,又是南地之主的,麒麟军还在她手。

往大了说,半壁江山可在她手里握着呢。

可她指着帝师鼻子骂,是想今日死,还是明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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