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谈不上‘救’一字。今日臣原想前往汀兰水榭看戏,不想经过登玉阁时瞧见十五殿下一个人站在阁楼上,臣便留了一个心眼,从登玉阁另一侧上楼观望,发现此楼除了十五殿下并无旁人。臣觉得疑惑,却不敢多想,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下楼去把汀兰水榭旁的侍卫唤来保护十五殿下,可不等臣来得及下楼,便瞧见一只发了狂的白猫扑向小殿下,于是臣便拉了小殿下一把,以免殿下受伤。”
殿中一阵沉默,燕清安紧张得后背发凉,却迟迟没等来上座人的回应。
良久,皇帝才又发问:“宁儿,你一个人跑去登玉阁作甚?”
萧应宁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跪在燕清安身边,撇撇小嘴,几乎又要哭出声:“回父皇,我只是,我只是想拼好这块木方。”
正说着,他从袖中掏出那件他视作珍宝的小玩意儿,这是一块木质的器具,由许许多多的小木块组建而成,仔细看看却能发现每一小方木块上都有不同的红漆纹路。
“这是百工坊新制的玩具,我想着皇祖母寿辰将至,就偷偷跑去问百工坊的嬷嬷,能不能帮我做一款可以拼出‘寿’字的木方。这是前几日刚做好的,这几天我一直再研究,终于可以完完整整地拼出大字了,可是今日我怎么扭转,都再拼不好了。”萧应宁一边抽泣,一边转动手里的木方。
燕清安又闻到那一股清冽的异香,很淡,很快被宫殿里的浓郁沉水香味掩盖。
“父皇,‘寿’字不见了,我拼不好了。阿宁怕皇祖母不高兴,就一个人偷偷跑到登玉阁上,想把木方拼好再下来。可是阿宁是不是惹祸了,阿宁不是故意的……”
皇帝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他身旁的皇后轻轻笑了笑,也温柔道:“皇祖母怎么会怪阿宁呢,她瞧见你这么用心,高兴还不及呢,阿宁快莫跪了。”
皇后朝萧应祁使了个眼色,萧应祁心领神会,上前几步抱起萧应宁,转头又对上首默不作声的皇帝说:“父皇,当时周遭侍卫都在汀兰水榭附近待命,确实无人看守登玉阁。若无特殊情况,登玉阁无人造访,侍卫有所疏漏在所难免。”
皇帝点点头:“不说侍卫,阿宁身边伺候的宫女哪去了?现在皇宫中竟有这般玩忽职守的下人了么?”
皇后一凛,急忙起身:“陛下说的是,臣妾已经命人将这惫懒的宫女捉拿,听凭陛下发落。除此之外,那害人的猫还没有下落。”
姜贵妃闻言,暗自冷笑一声,不卑不亢地回道:“陛下,那猫确实是臣妾宫里的,既然是畜生,平日便就是好好地豢养在宫里,从不放出来瞎跑,今日之事是宫人失职,妾回去就严厉处置了那一起子没用的人。只是妾的猫平日温顺乖巧,从不伤人,陛下也知道,若有人故意利用妾的猫冤枉妾,妾也不答应,恳求陛下好好彻查此事,还妾一个清白。若陛下仍觉不能抚慰小殿下受惊的心,这小畜生打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