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忧的不过这一件事罢了,儿子确实是略有耳闻的。可是父皇虽说要儿臣相陪,这心思却不在御花园的美景之中,我只能斗胆猜一猜父皇的心思了。”
都说妄图揣测天意是大不敬,可被萧应祁这么直言不讳地指出来,皇帝反倒惊异于他的坦诚。
他又向前迈了几步,双手负于身后:“你说得没错,今日的确有臣子于朝堂之上于此事争论不休。”他思索了一会,转过身看定默默跟随他的萧应祁,又道:“事后有人进言,说是让朕一改往日制度,重新统一各地关税。”
萧应祁闻言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挑:“儿臣记得,我朝一直以来都是沿用前朝制度,让各地根据每年出入海关商船的数目、交易数据和商贸状况自行拟定关税以便来年通商,若是让朝廷统一关税,一来各地商贸详实不一,二来商船数目与运输货品种类不一,倒不知以何标准衡量关税了。这个想法……倒是别样得很。”
皇帝挑眉:“你也觉得这样的想法可笑?”
萧应祁不料皇帝会这么一问,片刻愣神之后摇头应答:“儿臣并非觉得这个法子可笑。”
“哦?”皇帝微微眯起眼,似乎来了兴致:“如今朝堂争论不休,一方说要惩治苏桑官府以儆效尤,一方说朝廷要加强人手死死盯着海关诸多事务。可朕并非没有罚,也派了通商大臣看着,可在傅严一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还出了这种事,若非积弊已久,也不会闹到朕的耳朵里。”
“通商大臣所司通商贸易,而朝廷指派的通商大臣底下是驻地总督,再底下是地方官府,关税一事涉及国税和府库,要是真做起文章来恐怕大有余地,傅大人等人一时未察觉也是在所难免之事。”萧应祁慢条斯理地分析着。
皇帝轻叹:“你懂的倒是不少。”
萧应祁敛了笑意:“父皇应当是知道的,我随楚先生四处游历,所经之地不乏有苏桑、化珏等临海之域,先生博学多才,祁有幸耳濡目染,也识得一二。若说懂得,我自然没有兄长们懂得多,比起他们高谈阔论的治国之策,我所知的不过是些末流功夫。”
他说的话极谦逊,可眉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意气风发:“是父皇答应过我的,让我做您的眼睛,替您去看看大临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