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曜灵两年来的冤屈得以沉雪;
如若……
她不自觉地拽紧衣裙,小心地抬头去看上座泰然处之的储君,却意外碰上了另一双清润的眸子。
他的眸子清澈如水,平静但能看透万物。
萧应祁他一直知道她在做什么,此刻她反而不敢去看他,她也不敢猜测他眼眸里的深意,不敢去想自己的所做作为在他眼里有多么不堪和可笑。
她心中的惴惴不安是直到京兆尹的出现被打破的。
京兆尹带着陈词入了正厅,俯在萧应宸耳边低语了几句,萧应宸放下茶盏,连神情都不曾变过:“是吗?”
京兆尹不敢出声,萧应宸见状淡笑: “那你自己同大人们讲吧。”
京兆尹称了一句“是”,随后朝四周的皇子朝臣道:“不过是傅公子酒后的胡话罢了。今日傅公子饮了不少酒,少年人血气方刚,一时间被醉酒后的噩梦惊吓到也是常有的事。各位大人不必忧思,傅大人也不必动怒了。”
燕清安闻言,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她好似被人扼住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萧应宸起身对傅严叹道:“傅大人,今日侯爷的寿辰宴席差点被令郎毁坏,实在不应该。若今后你再不好好管教儿子,孤不介意再替你好好管教一次。”
傅严点头,几次三番向温哲栋表示歉意之后下令将傅忻然拉回府中禁足思过,非令不得出房门半步,随后跟着太子一起出了正厅。
平誉侯恢复往常的模样,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但众人对当年的事情,有了几番改观,便不得而知了。
待众人都离去后,燕清安麻木不仁地起身,避开人群,独自向后园走去。
她穿过后园回廊,直直地朝回廊临着的假山巨石走去。
她一时不慎,双脚落空,重重地摔下台阶。
她的脸擦着地上的砂石,膝盖被硬石板磕得生疼,两年前听闻师曜灵死讯时心里那块空落落的地方也开始发疼,像是烈火在灼烧,由内而外,炽热得仿佛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被炭火灼烤。
她支起身子,用力地用手背擦脸上的泥土和灰尘。
擦不干净。
怎么都擦不干净。
脏。
好脏。
眼前出现一只手,那是一只素净宽大的手掌,掌中有一方干净眼熟的帕子,帕子上的竹子一如那人袖口上的赤竹一般遒劲。
燕清安木然地接过帕子,轻轻地将脸靠上去。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没有随着其他宾客前往席面,正如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一个人行至此处。
两相无言,这天地间好似只剩他们二人,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她可以信赖他,他可以理解她。
唯有两颗勃然跳动的心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