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忻然禁足挨打,既然连她都知道是我做的,想必除了太子知道此事外,傅家人都心知肚明,可傅家人并没有声张,也没有明着与我亦或是我外祖为难,她当时嚷嚷着是因为有人护着我,傅家才没有找我算账。可谁有能力护住我?谁有能力拦下傅家?除了太子,我再想不到其他人了。”
她奇怪地看着红鸳:“太子为何要这么做?”
红鸳正襟危坐,平静地反问一句:“让傅家与你撕破脸,于太子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帝王之术,在于权衡。
若他来日登基,她作为祝史,就是他的眼,他的手,他又何苦因此自挖双眼,自断双臂呢?
他从一开始就在提醒她,他凭什么帮她,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我还有用。”她浑身发凉,寒意又从脚底向她全身侵袭,让她忍不住颤栗。
全是阴谋,全是算计。
尽管她从认识萧应宸的第一天起就明白他的相助绝非善心,可真正看清这一切的时候,她仍然会被冷冰冰的人心骇住。
这宫里的人,谁都有私欲,谁都有诡计,但就是没有几颗真心。
“既然太子已经与你道明,傅家暂且不动也罢,可你为何方从太子处回来,又与傅家姑娘起了争执?”
燕清安闷声:“当时周围的人都看清了,是她动手打我,也是她伸手推我,我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她的,碰上允贞是她倒霉,被责罚也是时运不济。可她挑事在先,造成如今的局面总不能再怪我是故意给她挖坑吧,这一次,真不能算是我动了傅家的人。”
红鸳显然不相信燕清安的这一套说辞,轻哼了一声:“你若不是故意,怎会落水?”
燕清安憋屈地盯着红鸳:“太子既然都这样警告我了,我还能做什么?他是有意胁迫拉拢我,可我怎么敢跟他勾结串通,我若真依他言就此罢手,岂不更像是我听令于他,万一今日我与他相见之事日后败露,那才是真的完蛋了。他又不让我碰傅家的人,那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假装栽在傅家人手里,从此敬而远之,也好借此告诉太子,他今日的话我听进去了,我不再针对傅家,但也绝不会再受制于他。”
再者,她成心落水,傅渺然受责,傅家人一时又成了人人非议的对象,太子再无奈也只能吃哑巴亏,怪不到她头上。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她向来拿手,总好过被人当软柿子捏。
“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连陛下都会放任傅渺然跪这么久。”燕清安咂舌。
红鸳斜眼看她:“这事情闹到陛下耳朵里时,陛下正在和师丞相议事,也亏得你会挑时间。”
师元启对傅家一向不满,再加上儿子的死依旧是根扎在他心里的刺,今日难得傅家人送上门了,师元启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三言两语以傅渺然行事荒诞的理由叫皇帝默认了萧允贞的惩治,并且借故斥责了纪午侯一番。
她讪笑,心中想的却是幸好师元启没有与她过分计较,否则她还真不一定应付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