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忙道,“与烛火无关。”
萧应祁问道:“那你想聊会天吗?”
燕清安来了兴趣,将头从被窝里完全探出来:“聊什么?”
“你想聊什么,我便陪你聊什么。”
“若是我想问殿下一些问题,殿下都会回答吗?”她有些得寸进尺。
他失笑:“你问吧。”
燕清安思索了一会儿,毫不客气:“从第一次见面起,我便见殿下拿着一把折扇,可不论何时何地,殿下都不曾开扇,这是为何?”
少年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安静地坐在案前静默许久,正当燕清安以为他不会接话时,他突然开口,语气中带了些许倦意:“这扇子原是先生的贴身之物,他辞世以后,我将此物留在身边,可每每看到此扇,想到先生的音容笑貌,心中难免苦闷,因而不愿开扇。”
燕清安一愣,没想到随口一问竟好似牵扯出了少年的伤心事,羞愧地道了一句抱歉。
萧应祁倒并不在意:“没什么,生老病死本是常态,我从不忌讳,你不必放在心上。”
见萧应祁如此豁达,燕清安也放松下来,她缩了缩脖子,感慨道:“说起来,我身边也有一件楚先生的物件。”
他闻言疑道:“是何物?”
她郑重地说道:“是一幅画,祁山的山水画,楚先生亲笔所作。”
他想了想,应承道:“先生尤喜祁山的翠竹,想来是退隐之前留下的画作,被收录在宫中。”
燕清安点点头:“我在芳书阁内意外搜寻到此画,惊为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师父见我喜欢,故而讨了陛下旨意转赠给我。”
萧应祁淡笑,戏谑发问:“你是喜欢画,还是喜欢祁山?”
她一愕,竟没有被他的调侃带偏,如实回答:“都喜欢。”
他“嗯”了一声,听她继续说道:“楚先生妙手丹青,画功了得,而祁山风景秀美,一花一草一木皆似有灵气。其实我此次来祁山,是打心底里高兴的,我从看到先生画作的第一眼起,就对祁山有了不一样的神往,楚先生笔下的祁山是一片净土,是不被世俗沾染的桃源,而当我第一次踏足祁山,我也觉得此地与先生画中的自由之地并无太大差别,这里与缙宫很是不同,所以我很喜欢,也很开心。”
“只是,腆着脸收下楚老先生的画,总感觉受之有愧。”燕清安小声地补了一句。
萧应祁颔首:“先生一直将祁山当作世外之地,他钟爱此山的一花一草一木,故而下笔如有神。那依你言,你眼中的祁山与先生画里的祁山有何差别?”
燕清安意外地张了张口,没想到萧应祁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她斟酌道:
“是百岁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