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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应(1 / 2)

萧应祁是当着太子的面将燕清安抱上马的,他勒令太子的侍从不准靠近他,随后便一语不发地与燕清安同乘回宫,完全将萧应宸的威胁抛诸脑后。

萧应祁平素看起来也不过是文人书生的模样,却不料同样擅长骑马,他驾马的速度很快,但将燕清安保护得十分周全,没有让她感受到半分颠簸,也没有牵动到伤处令她更痛。

她没有余力去握缰绳,为了在马上保持平衡,只能将身子椅靠在萧应祁的胸前,用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襟。

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亦能透过衣物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沉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定然是很疼的吧,你坚持一下。”

燕清安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可心里蔓生的委屈疯一般地占据她的胸腔,将她紧紧裹挟,她后知后觉自己就算点头他也瞧不见,便开口轻声道:“疼的,殿下。”

刚开口,泪珠便像断了线一样止都止不住。

身上的痛和心里的疼让她难受得都要喘不过气来,她又不敢叫萧应祁发觉自己正缩在他怀中哭泣,只好努力吸了吸鼻子,哪料越是想要压抑就越适得其反,她只能任由眼泪打湿他的衣裳。

为何总是这样?为何总是要让她遭遇这些?

不论是被傅忻然嘲弄,被傅渺然掌掴,被萧应宸警告,被齐戬射伤,她都觉得委屈至极。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在承受这些遭遇之前,她都不曾见过他们,可是中伤她的恶意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尽管是因为她的身份,尽管是因为她的立场,她就理应遭受到这样的对待吗?

每次都这样狼狈,每次都这样不堪,每次她的尊严和脸面都被踩进了泥里不得翻身,每次都需要别人千方百计地向她伸出援手将她拉出泥坑。

明明她也想在心爱之人面前留有一分体面,明明她也想凭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就这样难,就这样痛苦。

似乎是听见她低低的抽泣声,萧应祁沉吟道:“抱歉,今日是我连累你了。”

燕清安摇摇头:“与殿下无关,是我不知天高地厚。”

太子若要为难她有的是方法,今日恐怕只是恰巧看见她与萧应祁同行,新仇旧恨一起算了罢了。

她用右手擦了擦眼泪,抬头问道:“今日殿下本不应该这样做,殿下若要避嫌,现在将我放下马,我自己回到行宫尚有的争辩,可若殿下一意孤行,可知道会引来什么祸事吗?”

“我知道。”萧应祁的回答异常坚定,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偏执,“我不会放下你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心下一动,连声音都透着凄厉:“殿下,你不应当这样。”

萧应祁没有再回应她,只是再度扬起马鞭直向行宫。

青棣看着萧应祁抱着浑身是尘灰、脸上尽是污泥脏血的燕清安时着实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半晌,直到听见萧应祁吩咐去寻医官的话语才反应过来似乎出了大事,连忙小跑着往司医局去。

萧应祁小心翼翼地将燕清安放在椅子上,待她坐稳之后又在屋内找来干净的帕子。

见萧应祁靠近,燕清安下意识将头往旁边一侧,他见状忽而又想起他带着她离宫那日在马车上想要为她擦拭脸上雨渍时,她也曾这样张皇地偏开头,于是心中顿时又烦又躁,当下便用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正过来,不由得她乱动,将她脸上的污渍轻轻拭去。

燕清安不料他此刻举止竟如此专横,动作却又轻柔得很,只听见他说道:“就算你心中不愿,也请让我先替你将污秽处理干净,你脸上有伤,若是不擦干净只会加重伤势。”

她抬眸见他神色专注,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殿下唯恐送花环一事会令我误会,就不担心当下举动也会令我误会吗?”

她这话多少带了些试探,只见萧应祁果真手下动作一顿,瞳孔微微一震,他迟疑道:“怕,怕你误会,也怕你不误会。”

他语焉不详,燕清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眉眼生得好看,清隽得似一幅山水画,清亮乌黑的双眸此时又认真地盯着自己,难免叫人觉得有些难为情,她立刻移开目光:“殿下今日举动已是逾矩,纵然事出有因,待陛下事后问起又该如何答复,如何平息太子的迁怒,殿下可是想好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帕子:“你放心,今日之事是太子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让人以为我与你定天阁的人私交,不论我如何与陛下坦白,我都一定不会牵连到你。”

燕清安不解:“为何殿下总是口口声声说不会牵连我?事已至此,定天阁如何早已难以分说,只看陛下怎么想,上次昭王也好,今日殿下也好,太子究竟是冲着定天阁来的还是冲着你们来的,殿下应当比我更清楚,我与祝史不过是俎上鱼肉,岂是殿下三言两语就能维护得了的。如今之计,殿下难道不应该为自己考虑吗?”

她的语速快而急,颇有种诘难的意思,可她瞧着萧应祁的模样又深感无能为力,她不想看着他为了所谓的道义连自身都不顾及。

“是,我明白。”萧应祁咬牙,看向她的眼底似乎燃起一团熊熊烈火,“正因如此,我才更加不能把你牵扯其中。”

燕清安觉得有些悲哀,今时今日,她恐怕早已似傅巍然所说的那样,深陷泥沼而不自知了。

因着君王对皇权的集拢,因着太子对皇权的渴望,因着昭王对皇权的忌惮与不得不为之的面对与反抗,她、红鸳从始至终为了皇帝所做的一切,无一不将她拖入这个权利的漩涡之中。

若她没有奉皇命前往施水县,便不会察觉傅氏的端倪;若她没有从傅渺然身上取到那枚耳坠,便不会得知纪午侯与苏桑的来往;若她没有深入调查傅氏,就不会招来太子的猜忌;若是没有因傅家与太子站在对立面,又何来后来一环又一环的设计?

早在最开始,她就已经难以逃脱了。

然而皇命难违,天命难测,皇帝势必要铲除纪午侯,那么太子势必会对她和红鸳不满,她又能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定天阁是刀吧,是皇帝用来舞弄权术的诡刀,刺向不忠不义的逆臣,又让污血秽了自己一身。

红鸳是这样的刀,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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