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主语带双关,王娡忽然有些窘迫,忙笑道:“姐姐说得是呢,妹妹就喜欢太后布置的椒房殿,怎么瞧怎么喜欢。”
窦太主瞅了王娡一眼,忽而笑道:“我们家老太太啊,真不是一般人,陛下现在病重着,里里外外全靠她坐镇呢。”
王娡陪笑,“这是自然,太后就是咱大汉的擎天白玉柱啊!”
窦太主话锋一转,“就说立你为皇后这事吧,当时若没有老太太点头,就算皇兄有意,恐怕也是不能的。”
王娡笑道:“妹妹一辈子都感念太后的恩典。”
窦太主转动眼珠,“姐姐可没少在老太太面前说妹妹好话啊,你是知道的,当初宫中那个传言……”
窦太主看王娡有些不自在,顿了一顿,笑道:“唉!当初妹妹可是骗得姐姐好苦,差一点连我都有不是呢。妹妹是有了……污点的人……能当上大汉的皇后,真是好福气啊!”
窦太主有意敲打王娡,王娡只得陪笑道:“妹妹也一直记着姐姐的大恩大德呢。”
窦太主笑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如今咱们可是定了儿女亲家的啊,这不是亲上加亲了吗,姐姐的胳膊肘不朝你拐朝谁拐啊!”
王娡会意,赶紧笑着一面给窦太主斟茶,一面笑道:“姐姐啊,今日这是你来了,要不妹妹这两天正要登门去拜访呢。”
王娡瞅着窦太主笑了一眼,故意卖了个关子,窦太主笑问:“哟!妹妹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姐姐商量啊?这后宫里的事,我可不插手。”
王娡笑道:“这件事啊,非得姐姐插手不可。就是咱家阿娇和彘儿的婚事啊!常言道‘成家立业’,彘儿也老大不小了,阿娇也过了及笄之年,妹妹想着该给他们完婚了,这不正好姐姐来了,就先和姐姐商量商量!”
窦太主笑得十分开心,嘴上却说道:“孩子们还小,却也不急得。只是彘儿是太子,成了家就更成熟了,于国于家都是好的,姐姐自然不反对。”
王娡笑得合不拢嘴,“那感情好了,姐姐要是同意,妹妹就再请示了陛下和太后,太子大婚,可有的忙呢。”
窦太主又补充了一句,“听说太子最近忙于政事,他可同意这么早结婚,可是没行冠礼呢。”
王娡笑道:“姐姐还不知道刘彘,跟陛下一样,痴迷军事,这婚事得全靠咱们张罗。”
窦太主听了十分开心,她瞧着皇帝的光景怕是熬不过明年春天,赶着头里将阿娇的大事坐定了,等刘彘一登基,阿娇自然就是皇后了。凡事得趁早,于是话赶话催着说道:“妹妹既有此意,不如赶快请旨,定下日子,后宫里好再热闹一番,妹妹连着嫁出去两个女儿,也得娶门媳妇不是?”
说得二人同时笑了,正热聊时,阿娇气喘喘进来了。一进门就嚷着道:“母亲,刘彘欺负女儿,你给女儿做主嘛!”
阿娇梨花带雨般哭着,窦太主见状忙问怎么回事。阿娇哭着只说:“刘彘欺负女儿,母亲给女儿做主。”
窦太主又问:“怎么欺负你了?”
阿娇还只是哭,王娡也只得好生询问。问了几次,阿娇才吞吞吐吐说道:“刘彘在女儿面前做那种事,还撵女儿出来。”
窦太主和王娡都听着糊涂,相互对望一眼。窦太主问道:“阿娇,刘彘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撵你走啊。”
阿娇一跺脚,哭道:“母亲,你还不明白嘛,是刘彘在女儿面前跟别的女人亲热,这不是欺负女儿是什么?”
窦太主和王娡这才听得明白,王娡先是不好意思起来,再看看窦太主,脸色已然变色,冷下声音道:“都是太子了,也不知道检点行为,公然在阿娇面前做这种事,这是随了谁了?”
王娡听这话,脸上也讪讪的,虽然年轻人气血方刚,自己的儿子她是知道的,不会故意在阿娇面前做这样的事刺激她,因陪笑着说道:“刘彘一向疼爱阿娇,绝不会故意欺负她的,那个女子是谁?”
阿娇哭着道:“我怎么知道她是谁,我踹门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做那事呢。”
刘彘偷腥被阿娇撞见,原来如此。王娡少不得陪着笑找补几句,“刘彘年纪也不小了,宫中原有规矩,要在人事上教导太子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阿娇不干,继续哭嚷,“他是我的未婚夫,凭什么先宠爱别的女人,还对我大吼大叫?”
王娡劝道:“那不过是人事上启发太子的女人,断入不了后宫的,你才是未来的太子妃,这是任谁都改变不了的。”
窦太主见王娡如此,也知道刘彘现在长大了,那方面必然有需求的,宫中一向又有惯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安慰自己女儿,“好了,阿娇,别哭了,刘彘是男人,那方面的事情他总要先明白的。”
回头又对王娡道:“但不管怎么说,有些行为还得约束,皇后教导吧,阿娇过了门,再乱糟糟的就不好了。”
阿娇气道:“谁要嫁给刘彘,他不给女儿道歉,女儿就不嫁给他!”
窦太主劝道:“阿娇,不能太任性了,他毕竟是太子啊。”
阿娇哼道:“太子有什么了不起,他这个太子还不是母亲帮他当上的。”
王娡顿时红了脸,窦太主忙打圆场,“好了,阿娇,别再闹了。”
阿娇不依不饶,“不行,他必须得向女儿道歉,要不然女儿就不嫁他!”
王娡忍耐惯了,不差这一次,笑道:“小儿女们吵架有他们解决的方式,姐姐不要难为阿娇了,回头我叫刘彘给阿娇陪个不是,再也没有解决不了的。先订下他们的婚期是正经,妹妹今晚就向陛下请旨。”
窦太主面上虽冷淡,心下却高兴,阿娇却又拿大,“他不跟我道歉,我就是不嫁。”
王娡又说了不少好话,阿娇才不哭了,但依然坚持要刘彘道歉,王娡多次应承,才算暂时了事。
窦太主和阿娇走了以后,王娡叫来刘彘,询问了刚才的情况,与阿娇说的情形大致对上了。王娡也不便苛责刘彘,只委婉劝道:“母后知道你长大了,但有些事情母后不得不多嘱咐你几句,孔夫子的话你比母后熟悉,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